當然,他更不喜歡我與雲喬來往,讓他曉得我與雲喬鬼混,那就不是一百頓板子那樣簡單了,他得喊我抄《地藏菩薩本願經》!!
換句話說,我師父他也是個老古板,他接受不得那些個新事物。也不對,我師父雖然是我師父,但他其實比我要年輕,可他的年輕並不影響他的迂腐,也不影響他對雲喬這等前沿人才的偏見。
不過話說回來,雲喬那廝跑哪兒去了?
“回冥府,把《地藏菩薩本願經》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許睡覺。”我探出腦袋正試圖尋找雲喬的身影,我師父突然撂下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就走了。
很顯然,我師父不相信我的說辭,他認定我就是跟雲喬鬼混喝成了醉鬼丟了他的人的!
通常這種情況,我那經書是抄定了,若是再多言一句,那就不是抄一百遍了,得抄一百萬遍。於是我沒敢再說話,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我師父身後。
白清珧那廝不曉得何時勾搭上了我師父,竟是與我師父並肩而行,有說有笑,時不時還回過頭看我,眼神裡明目張膽的嘲笑!
可千萬別讓我逮住這廝的把柄,否則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我一路咬牙切齒,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我師父的歸來非但沒有為我帶來好運,反而令我心驚膽戰。
回到冥府,我一刻也不敢鬆懈,立馬著手抄寫經書。
許是酒吃的太多,又或是年紀大了體虛,抄了沒有一半,我這眼皮就睜不開了。
等我再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馬面那張大長臉。
馬面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生怕我聽不見似的,大喊道,“蕭大人?蕭大人你醒了麼?”
“你不是廢話麼?我沒醒能這麼瞪著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甩了個大白眼兒,趕忙的將我抄了一半兒的經書收起來,窩了一肚子火兒無處發洩。
馬面並未看出我嚴重的起床氣,他沖我嘿嘿一笑,指了指我壓在桌子上的經書,擠眉弄眼道:“蕭大人,還抄經書呢?你甭抄了!鐘大人讓我給你傳個話兒,這經書啊不用抄了,往後啊這命輪你也暫時不用寫了,你啊往後就調職至鐘大人的陰陽司,協助白大人維系人間陰陽平衡平衡,以斬妖除魔為己任。”
啥玩意兒?我命輪不用寫了?入陰陽司協助白清珧?
這……這是讓我給白清珧打下手的意思?這是赤裸裸的明升暗降!
不是!我師父這什麼意思啊?就算我喝酒不對,他也犯不著讓我給白清珧那下流下作的騷狐貍打下手吧!我不幹!堅決不幹!
我得找我師父去!
“白大人……”我起身,正欲踏出書房,馬面卻對著門口大喊了一聲。
下一刻,只見白清珧一身白衣,似笑非笑的從外面踏進門。
馬面見狀,立刻退了出去。
白清珧手執拂塵,不緊不慢的朝我走了過來。
我本來就滿肚子火,這會兒看到他,我那火氣更是騰騰上升。
我也立馬亮出陰陽玉衡燈,往他面前一杵,“做什麼?想打架啊!”
“我說蕭大人,本官看起來像是那樣暴力的人麼?”白清珧甩了甩他手裡的拂塵,微微瞟了一眼我手裡陰陽玉衡燈,根本沒有理會我的怒火,自顧自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派官腔,“蕭大人不必動怒,本官向鐘大人提出這樣的建議並非針對蕭大人你,只是本官手裡確實缺人。”
“你手裡缺人關我屁事!”我立馬懟他,並遞過去一記冷眼,然後推開他便往外頭去。
我堂堂的鬼仙,竟然給他一個狐妖打下手,傳出去我還要不要臉了!我師父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蕭大人……”白清珧再度喊住了我,話說得不輕不重,“蕭大人,本官可是為你尋了最好的去處,白大人若是不願意,大可回去繼續抄經書,至於那本畫摺子會落到誰的手裡,本官就不敢保證 了……”
這廝威脅我!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千算萬算唯獨就算漏了那見鬼的畫摺子!那要是落到冥王手裡,我師父都救不了我!
白清珧這廝果然對我有企圖,他果然想要暗搓搓的謀害我!
此時此刻,我真的……好想掐死他啊!
可我知道我掐不死他,我要是真的掐死了他,還得被整個妖界追殺!我到底還是惜命的!
罷了罷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既是想將我留在身畔算計,我就在他身邊兒待著,等我找到機會把那畫摺子拿回來,就立刻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我深吸了口氣,強壓住滿腔暴躁,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咬牙切齒道:“不知白大人需要本官做些什麼?”
“劫獄……”白清珧微微一笑,眼底裡閃過一抹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