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柯的父親,言正便是臨河知州,三品官員,比他的這個小縣令可遠遠高了不少。言正這個人記仇,睚眥必報,又十分寵愛這個兒子,若是讓他知道兒子在自己治下被傷,一定會對自己嫉恨上。
如今之計,只能給他找個轉移仇恨的人,最佳人選就是兇手了。
根據現場的情況和口供,謝君莫和蘇煜恐怕是最佳人員。有人曾聽到過言墨柯在街上約蘇煜夜裡到翠微軒一起品茶。
而當晚也有人見過,謝家的一個下人進入過翠微軒。
言墨柯倒在離翠微軒不遠的小路上,看樣子是回家的路,卻不慎被人從後面用石頭重擊腦後而昏,清早被早起賣菜的菜農發現。
地上有染血的大石塊,以及沾了血的一盒茶葉。
在言墨柯倒地的不遠處,還有一個年輕男子也昏倒在地。
驗過年輕男人的傷口發現,言墨柯腦後的傷口絕不是這個年輕男人可以做到的,因為他的雙手受到過嚴重擠壓,十指傷口遍佈,血淋淋的能見到白色的骨頭。
“大人,人帶到了!”捕快進來稟告徐縣令,“您說只要抓蘇煜就好,但是謝君莫也一起……是他主動來的。”
捕快心裡惴惴,一開始大人的吩咐就是讓他只抓蘇煜一個。謝君莫即使不受寵,還是謝家的嫡長子,徐縣令並不想輕易得罪謝家。但是蘇煜就不同了。在徐縣令看來,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即便嫁到謝家去,烏雞也變不成鳳凰。
徐縣令一捋鬍子,冷笑一聲。這個罪,他不受也得受。本來只想讓那個蘇煜頂罪即可,既然謝君莫自己非要一起死,那就不怪他不客氣了。
言墨柯的父親言正,雖外派為官,但卻深得皇帝心意,明年外放結束,即可回京任職。此人記仇之至,如果謝尚書的兒子殺了他的兒子,必將於謝尚書不死不休。
且看這二位鬥得魚死網破吧。
……
渡口一隻商船走下兩人,?雖然都是常人穿著,?但衣服的料子卻都是上好的綢緞。腳底的黑靴鑲著玉片,?繡著金線。兩人站在岸邊迎著江邊清朗爽快的涼風交談敘舊。
“別來無恙啊,王老弟。沒想到聖上派你外出代天子巡狩,?反倒讓我們得以相見一面。”說話的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五十老人。乃臨河府城的知府。
此時所站的這條江卻名為臨安鎮。臨安鎮非渠,?河水卻清如鏡明如玉。濤濤江水,?浪聲陣陣。
“言大哥,真是好久不見。當日京郊長亭折柳,一去,竟已有六年之久。”清風吹懂他的衣襬,烏髮長眉,?五官端正,一臉正氣凜然。年紀約莫而立。
此人正是此次任為欽差的都御史王自行。
王自行慚愧道:“不想讓言大哥不遠來相迎,弟甚有愧。”
“哎,?你我兄弟相稱,?兄長相迎有可不可。”言正擺擺手,?顯得並不在意。
但王自行蹙起濃眉,?似乎有苦難言。
“如何?難道是聖上還派了什麼別的任務不成?”言正頓了頓,?知道貿然打聽聖意並非好事,?但兩人京城結緣,?成為忘年之交併不忌諱這些。不過兩人私交卻人知甚少。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相差二十歲的兩人結交為好友。
“是有這麼一件事。皇上除了讓我審查各地方官員是否有貪贓枉法魚肉百姓之劣跡外,?還派了一個任務,是……”
一聲驚慌失措打斷二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