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猝然睜開眼,日光從視窗流瀉進來,冷不丁落進眼底,有些痛,刺出了淚水。
耳邊傳來獸骨風鈴清脆的‘叮噹’聲響,她才回味過來,這是在雲棲院內,她自己的房間。
夏初一個睜眼的動作,立刻被守在榻邊的千笙捕捉到,夏初見他面上是又氣又惱的神色,浮出一抹討好的笑:“五師兄,我渾身綿軟無力,頭暈眼花。”
千笙咬了咬牙:“那是宿醉的症狀。”
夏初面色羞赧,低眉垂首,一股柔和溫暖的真元順著綠光渡入她身體,流進四肢百骸順著血液淌過,叫她原本有些鬱結的內府都慢慢平息。
她長舒了口氣,沒好意思將罪責推脫到敖匡身上,只好委屈巴巴的撒嬌道:“五師兄,我渴……”
“你還知道渴!”
千笙佯怒,冷著一張臉,說著兇狠的話,不過也只繃了片刻,就硬邦邦的又添了句,“等著。”
他走到房門外,從那根龍牙鏈上取下懸掛的碗,正好撞到前來尋夏初的敖匡,敖匡看了一眼那條龍牙鏈,臉色僵了一僵。
千笙卻不知所以,見他愣住,對著他道:“你來的倒巧,小十三剛醒。”
敖匡回過神來,和他一起進了屋。
夏初喝著千笙遞來的清泉,兀自又想到醉後那一場離奇的夢,就聽敖匡在旁道:“你怎麼一個人跑到梅林去喝酒,大半夜的還將那些樹都給催開了花。”
夏初一口清泉直接嗆進了氣管,咳得不停。
千笙連忙接過她手裡的碗,埋怨道:“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敖匡拍著她的脊背順氣,就聽她邊咳邊問:“你,說……什麼?”
“問你為什麼一個人跑到梅林去喝酒啊?”
“後面那句。”
“大半夜的將那些樹都給催開了花?”
夏初一把握住敖匡的手腕,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說花——開了?”
“是啊。”
敖匡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喝多了,忘了也不稀奇。”
夏初折騰著就要下榻,敖匡看著她穿鞋都不利索,在旁幫了她一把,問道:“你這一睡半個月,著急忙慌的幹啥去?”
夏初提鞋的手一頓,抬頭看他:“我睡了多久?”
“半個月啊……”
敖匡湊到她耳畔悄聲道,“沒多大事,咱們上次落到樊山,差不多也是這個點醒的。”
夏初心下一鬆,她還以為吃了曼欲緋蘼,有了個動不動就昏睡的反噬,看來是多慮了。
敖匡見她這般迫切的要出門,對著千笙納悶道:“你告訴她了?我還以為她不願意去呢。”
夏初原本頭也不回的身姿,被他說的身形一頓,扭頭狐疑的看著他,問道:“告訴我什麼,去哪裡?”
千笙對著敖匡聳了聳肩:“她這剛醒,我都還沒來得及說呢。”
夏初邁了一半門檻的步子收了回來,轉而走回屋內,左右打量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到底在說什麼?”
敖匡面上一副戲謔的神色:“倘若不是你醉在了請柬送來之前,我都要以為,你是故意裝醉來逃這一趟呢。”
“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