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去到蕘緬塔的時候,果然見到了守在塔外的寒颯。
寒颯正橫躺在牆頭上,嘴裡百無聊賴的叼著根草曬太陽,眼睛都被旭日刺的睜不開。
他闔上眼簾半夢半醒間,偶爾砸吧兩下嘴,驟然感覺好像被覆上了一道陰影,激得雙目倏然睜開,見到眼前那張臉,還皺起了眉頭,嘴裡喃喃:“我怎麼會夢到她呢。”
夏初單勾一笑,拽了他的衣袍,往下輕輕一拉。
她御風落下,寒颯倉促間掐了個訣,雖然也沒摔著,可到底在踉踉蹌蹌間,落下的姿勢很不風雅。
他之所以能被夏初偷襲了去,也是因為懶散毫無警惕,這蕘緬塔雖然不在宗南島,卻是隸屬宗南島,四周布有胤奎神君設下的結界,旁人也入內不得。
是以,他壓根就沒想到,還會有旁人進來。
夏初實則也沒想到蕘緬塔布有結界,因為凌雲也想入塔歷練,這才問詢了胤奎神君,她沾了光,一併知曉了入內的法訣。
“還真是你啊……”
寒颯一抬頭,這種別具一格打招呼的方式,也確實沒誰了。
夏初一揚眉:“夢到我讓你這麼不滿意?”
寒颯嘖了一聲:“那哪能啊,早些日子我還巴不得你在宗南島呢。”
“哦?”
“肺腑之言。”
寒颯拍著挺立如鵝的胸脯,說的言辭懇切,這話可是半點水分也沒摻,得虧慕白入了蕘緬塔修行,那幾日伺候著他,簡直是如履薄冰。
夏初對他的態度很是滿意,從乾坤袖中掏出了一大堆吃食慰問他。
“呀,這四瀾魚,這薊冰糕,這艾莖酒,據說只有妖界才有呢……”
寒颯兩眼放光:“你看你這,破費了破費了……”
他話雖說的客氣,雙手倒是一樣樣的挑揀著,半點也沒落下。
“你們家小殿下,最近怎麼樣?”
“那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好在是進去了。”
寒颯也沒拿她當外人,當下開始抱怨,就像前些日子,兩人一起背後戳著慕白脊樑骨,說他壞話的談笑之姿。
“難伺候嗎?”
夏初歪了歪頭,纖手支頤,與他一起拾階而坐,她伺候的那些日子,倒是覺得慕白的毛其實也挺好捋的,哪有寒颯說的這般浮誇。
“你是不知道……”
寒颯點頭如搗蒜,他朝著塔內嚕了嚕嘴:“他回來之後性情變得陰晴不定,我大早上的給他烹個棘蘞茶吧,他說裡面少了點東西,那棘蘞茶我烹了這些年,還能少什麼東西我能不知道的啊?”
夏初先是一怔,繼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聽著也可樂吧,真逗。”
寒颯以為夏初同他一樣是譏笑,在那搖頭晃腦的接著道:“我問他缺了啥,他自己都愣住了,片刻後又跟我說沒缺,你說他是不是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別吃了。”
夏初作勢就要收他的吃食,寒颯趕緊雙手護住:“誒誒?你怎麼回事,以前不都咱兩一起罵的。”
夏初:“……”
她輕咳一聲:“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