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餘下的另一隻手,託著三顆櫻桃,送到他的面前。
慕白麵色一怔,抽手的力道瞬間悉數消散。
夏初將櫻桃喂到他嘴邊,慕白手指因為內心升起的另一種情緒不自知的用力,反而回握的她緊了些,他感覺掌心溼熱,也不知是誰的手出了汗。
“張嘴,一直在等你回來吃掉。”
她眉眼彎彎,眸中升騰的霧氣全消,含著半盞春色,前兩個字拉的悠遠綿長,帶著哄騙的意味,後一句帶了些稚氣,說的很快,細聽之下還有一絲藏不住的委屈。
她喝的是果子酒,撥出來的氣息都是香甜奢靡的,有人在千嬌百媚地喚著他,聲嗓軟嫩猶如沙華花瓣。
這是留給他的櫻桃,他的櫻桃,他這麼想著,就張開了嘴。
酸酸甜甜的味覺,宛若剛剛唇齒擦過她掌心蕩出來的酸甜。
“慕……白。”
夏初又喚了他一聲,帶著點蜿蜒的語調,略顯躊躇。
“呃?”
他回的這一聲也與以往的清冷不同,一個字也能隨著她的情緒一起蜿蜒,藏了不明顯的……小愉悅。
“你要和夢芙結親了嗎?”
她柔軟的睫毛含羞草般垂落,果子酒到底是比不得炅霏上神私藏的濃釀,上頭雖快,也不過是因她飲的急了些,前面被他一兇,眼下被風一吹,原本的八分醉意,現在約莫也就剩個五六分。
寒颯灌的很有分寸,沒有留一條死魚給他。
“誰說的?”
他口中尚還有著酸甜的味覺,心裡也蕩著些許的癢意,看見她額前的碎髮被自己剛才胡亂的摸頭,揉成了亂絲微微翹起,草長鶯飛般地顫動著。
他心頭彷彿被那草葉蹭的越發心癢,想伸手去壓下那一縷頭髮。
這是我揉亂的,我自當替她理好。他心中這樣想著,然後,就很理所當然的伸了手。
“寒颯說,今日裡她師尊也來了,怕是要跟胤奎神君提親了。”
慕白:“……”
替她夾亂髮於耳後的手僵了一僵,無意間碰到她的耳廓,還是很燙,和剛才蹭他掌心的臉頰一般。
他鳳目倏然眯了眯:“你是因為這個,才飲酒的?”
夏初纖手支頤垂下眼眸,食指叩著桌沿,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慕白這般認知後莞爾一笑,撩袍在她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提親是要男方去女子家中。”
“是來叫你去的嗎?”
慕白:“……”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委婉的表達了,玄天玉女來宗南島不是因為這件事,沒曾想,她還是一根筋的迂在了這事上。
慕白本想說個清楚,心中又起了蔫壞的心思,也單手撐額做沉思狀。
“正在考慮。”
“能不能……先別考慮。”
夏初撒嬌素來是把好手,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人,都格外擅長。
她扯著他的袖袍輕輕搖拽,眼角暈了一圈的薄紅,眸中蘊了一層朦朧,羽睫如蝶翅般顫動,微微仰頭,就那麼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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