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城之中的文華殿,崇禎皇帝高坐龍椅之上,下面一眾大臣噤聲而立,不知是天寒,還是大殿之內的氣氛,總之,整個大殿冷得有些瘮人。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跪在地上,額頭之上滲出汗水,竭力的為自己解釋著。
刑部尚書喬允升被駱養性扯進來,所以他也不得不出面。
所以喬允升輕步走出來,如之前般跪在地上,以拜首禮。
“皇上,駱指揮使所言皆為實言,經刑部認定,那殺人滅口皆為張淮安與其十一名族人所為,與張淮殷卻無任何關係,所以此案與張淮殷無關。”
現在錦衣衛指揮使與刑部尚書都跪在地上說明情況,這在整個大明朝的歷史上都很少見。
崇禎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剛才還有怒意,此時卻面無表情,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
錦衣衛只專緝拿,不管審案,這是明朝祖上的規矩,可是自打明朝的宦官勢大之後,無論什麼東廠與西廠,皆用上了刑訊手段,自此錦衣衛與刑部卻是兩個互相看不上眼的部門,現如今兩個部門老大卻走上了一條道。
不等崇禎說什麼,武應萊再次出言。
“那張淮殷無關涉案,可毛文龍與商勾結可是事實吧!望皇上明察!”
崇禎轉過頭看了韓爌一眼。
如今崇禎的內閣首輔卻又變成了韓爌,所以崇禎看向內閣首輔,也就是意思讓他出來說道說道。
韓爌接收到崇禎皇帝的意思,趕緊走出來,跪在地上開口道:“吾皇明鑑,毛總兵駐守東江,交通往來不便,物資難以實時為繼,所以,與商買賣,實為無奈之舉,更是為君分憂,為國排難!”
韓爌出言就是一頓給毛文龍戴高帽,因為他知道皇帝的態度,這時候皇帝以滅建奴為大業,所以一切消滅建奴的力量,崇禎都是認可的。
果然韓爌說完,崇禎點點頭,“韓卿所說有理,如今府庫入不熬出,毛總兵想法子為朝廷分憂自然需要理解。好了,此事就到這裡吧,不要再提了!”
說完崇禎甩手起身,離開龍椅,下面的一眾大臣,趕緊齊跪在地,恭送皇帝。
剛才還有些緊張的局面,卻突然戛然而止,以皇帝的離開為結束,所有人都有些不太明白,這麼虎頭蛇尾的事,不像崇禎的性格。
待到崇禎皇帝離開之後,所有人這才起身,三三兩兩的往外走。
駱養性站起身來,揉了揉膝蓋,剛要離開文華殿,崇禎皇帝身邊的太監王承恩,悄悄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駱大人留步,皇上召見!”
駱養性隨著王承恩前往乾清宮,這是皇帝的寢宮,崇禎是個勤快的皇帝,所以經常奏摺批到很晚。
走進乾清宮,一股暖意迎面撲來,駱養性連忙再次跪倒在地,呼喊萬歲。
崇禎卻是一擺手,叫駱養性起來說話。
“這就是你說的有人收買朝中重臣,要拿此案做文章?”
作為錦衣衛的掌舵人駱養性自然是早就給皇帝打好了預防針。
今天崇禎皇帝要在大臣的面前問起錦衣衛的案子,目的就是敲打眾臣,告訴所有人,自己什麼都看在眼裡,什麼事情也脫離不了自己的掌控。
知道崇禎皇帝的這個打算,駱養性就提前與崇禎說清楚,有人慾藉此事,想搞點事情出來,但具體何事還要現場看!
所以剛才文華殿上的一幕,崇禎皇帝也算提前知曉,只是不知道是這種方式。
“那個惡商什麼來頭,為什麼把矛頭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