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發?”紀譽回頭望著張躍。
理發師以為他要徵求監護人的意見,便向張躍解釋起來,“剛上大學,男孩想做出一點變化、換一副形象也是很正常的,我們選用的染發劑可以確保將發質損傷降到最低。”高階託尼賣套餐的說辭也是化推銷於無形。
張躍上來答疑,“給頭發換個色嘛,你想換的話也行。”
紀譽想起微博上七彩的頭發,原來那玩意兒是染出來的啊。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紀譽撩起蹄子就想撒歡的跑。青春期的少年就喜歡新奇玩意兒。
什麼顏色呢?他的軍旗是玄色,標榜著威嚴,可是頭發本來就是黑的。“那就紅色吧。”赤色,象徵著勝利!
理發師有點承受不住,這麼野?他從鏡子裡追尋張躍的目光,然後轉頭來問,“紅……紅色,啊?”
張躍大手一揮,行嘛,有什麼不行的!
……
試鏡的時間並不長,錄制了兩人的表演後,導演便讓團隊編輯一個短小的角色預告,發布在國內外的社交平臺上進行投票統計。
末了,蘇深河別過導演,走出攝影棚。大道之上,陽光刺目,蘇深河手遮著前額眯眼而望,尋找附近看起來不錯的館子。
“深河哥定餐廳了?”陳晉原從背後輕拍他的肩。
蘇深河輕咳兩聲,從口袋掏出墨鏡往眼睛上一架,“沒有,我待會兒再吃。”
陳晉原胳膊一搭,摟住他的肩,“我說了我們有緣吧,本來只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沒定館子。我在那邊的牛排店預定了兩個位置,想請你去呢,那家店超有名。”
這小子心思真活泛,居然在這兒等著他。
陳晉原揚起笑,雙目流光溢彩,靠著蘇深河的肩頭,“哥,你是不是防著我呢。我可沒想和你競爭,我還想著我們能合作演對手戲呢,我特崇拜你。”
簡直是盛情難卻。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蘇深河也沒法再拒絕。他請陳晉原前面帶路,而這只狡詐的狐貍卻依然勾著肩不放。
蘇深河解開釦子,邊走邊道:“這邊天挺熱的,你不覺得嗎?”說著,拂開他的手,脫下外衣掛在臂彎。
陳晉原斂住嘴角的笑,隨了他的意,不再去貼他的身。
蘇深河躲過了這黏糊糊的男人,卻躲不過晨間拂過的微涼的風。這刺瞎眼的太陽是擺設嗎!他抖了兩抖,瑟縮著脖子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陳晉原。
墨鏡遮光下,陳晉原的背影看起也是晦暗不明。是自己多慮了嗎?蘇深河突然有點希望自己是出於競爭而産生的敵意,因為他著實不喜歡被人當做獵物。
在人際交往之中,撕破臉並不是最糟糕的,彼此暴露了目的和意圖,便可以用簡單粗暴的手段互相攻擊,結果最多是傷身。最糟糕的是不越界的虛偽的友好,因為會擔心只是自己想太多,只能虛與委蛇,到頭來不僅身乏心累,最終也可能真的落入陷阱。
蘇深河從牛排店出來時,簡直像是連續拍攝了24小時的片子,心力交瘁。陽光依舊刺眼,蘇深河心想什麼時候陳晉原能像陽光這麼直白,哪怕是稍稍顯露一點,他就能立馬翻臉,再也不用去應承了。
他煩躁地捋把頭發,帶上墨鏡,攔了出租要回酒店,腳剛跨進車內,口袋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
紀譽來電了,還是一則視訊通話。
小冤家不可多得的主動了這麼一回,蘇深河滿腦子的複雜算計一掃而光,心情頓時大好,被聖潔陽光浸潤地要上天。
可他點開影片,發覺好像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