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咒怨,有多愛,便有多恨。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得慕臻慘白無血的臉孔和搖搖欲墜的身體。那時的蘇煙,正陪著自己的媽媽在法國挑選稱心如意的婚紗,而心中卻無時不思念著有一天會同她一起走進殿堂的人,暗自盤算什麼時候向雙方家長坦白他們偷偷摸摸的戀愛關系。
可是,就在蘇煙歡天喜地的回國的那天,她從她最愛的男人口中聽到了兩件事,第一,他媽媽因為心髒病突發,去世了;第二,他覺得兩人現在的關系不能在一起了,他說,我是你哥哥。
這就是慕臻愛的方式麼?陶夭夭懂得,卻無法理解。
又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一種愛情不暗藏悲傷…
過了好久,蘇煙才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今天有點神經錯亂。”
“沒事,我早就見識過了。”除了繼續開玩笑,陶夭夭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兩人又絮叨了兩句,蘇煙才似真的安撫好了情緒,掛電話前突然想起來告訴陶夭夭,楚逸約大家週末去度假村聚聚,並大方的把通知江南城的任務交給了她。
掛了蘇煙的線,陶夭夭輕車熟路的撥通了電話薄中第一個號碼,然後平靜的等待對方的接聽。直到聽到一聲意料之外的聲音,舒展的眉才慢慢蹙起。
“喂?”女人的聲線有些尖細,但透著明顯的甜膩與嫵媚。
聽到對方再次重複,陶夭夭才正聲問道:“江南城在嗎?”
喉嚨好像因為吃了太甜的東西,而覺得粘膩堵塞起來。
“你是誰?”
面對女人充滿防備的反問句,陶夭夭嘴角的弧線變得冷豔異常,語氣卻越發婉轉了,“哦,是這樣,前幾天江先生來我們醫院檢查身體,我是他的負責醫生…我姓陶。”
對方明顯一頓,陶夭夭滿意的挑了挑眉,繼續說道:“麻煩你告訴他,他的尿檢結果出來了,我希望他明天能抽空來一下。”
“他怎麼了嗎?”
“嗯…你是他的…”陶夭夭故意拖長了尾音,透著明顯的遲疑。
“朋、朋友。”
“哦,不好意思。我們醫院有為病人保密的責任,對於江先生的具體病情,我不太方便透露。”
“…”
“麻煩請你務必將情況轉告給江先生,畢竟,這也是對他自己的身體負責。”
說完,陶夭夭果斷掛了機,因為用力過猛,感覺掌心中的電話都泛起了微燙的熱度。而她嘴角的弧度,終於慢慢下滑,慢慢冷了。
縱然早就已經習慣,可是每一次還是學不會鎮定自若、處變不驚。
電話響了一段時間,陶夭夭才聽到,不知是不是感覺神經突然麻木的緣故。
就好像如果你已經斷了一根肋骨,那麼膝蓋上一小塊不見血的擦皮就變得不值一提。
“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對方略有不滿的問道。
“嗯。”陶夭夭頓了頓才說,“我剛才在浴室,手機放在客廳了。”
那頭果然立馬傳來壞笑,“你不會正在洗澡吧?”
“不是。”陶夭夭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男人的跳躍性思維表現為,他剛聽到某女在洗澡,下一秒眼前就會浮現出一張形象生動的裸體照。
對此,江南城表現得更具代表性。
江南城對於陶夭夭的回答似乎挺失望,隨即便想起他打來電話的目的,不由低吼道:“你到底給那女人說什麼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