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倒是不客氣,隨手便揣在了懷中,又大口喝酒說道:“當師父的替徒兒挨刀,情理之中,不妨事,你怎麼這般客氣?往日要你孝敬點野味,都推三堵四的。”
蠱師掩嘴笑道:“徒弟孝順,你還不樂意了,你個大猴子!”
吃的滿嘴流油的重霄有些莫名地抬頭看了看幾人,貍子仙拽了拽他的衣袖,遞過去一隻雞腿兒,兩人悶聲不吭,又低頭繼續吃喝了起來。
等到笑笑鬧鬧的酒席收了尾,沈約都沒探聽出個所以然來。
他隨時覺得有幾分蹊蹺,但到底不好發問,只得作了罷。
……
不遠處的小屋裡,有個少年道人正將一身道袍穿戴整齊,身旁白發的少年披著一襲絲綢長袍,替他打點著行裝。
他看著散落在桌上的紙張,猶豫了片刻,還是將他塞進了包裹之中。
那邊陸修回過頭來,面上仍是掛著幾乎不變的笑容,他說道:“我去去就回。”
蠱師搖了搖頭,說道:“你上一回這麼說,是四十年前,一去便回不了頭了。”陸修接過他遞來的包袱。
他的嘴角仍是掛著幾許笑意,他總是笑眯眯的,好像發生任何事情。
對他而言,都不算大事。
這與不遠處站著的道人又有幾分不謀而合,陸修總是大大咧咧的,也渾然不把很多事情,放在心上,就像是這種死亡之事,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件不出奇的事情。
道人取過放在桌上的半壺酒,又喝了一口。
蠱師說道:“你心裡有了答案是嗎?為什麼不告訴約兒?”
陸修抓起長劍,說道:“我也不過是個猜測,也得與他見一面,當面問過,才有答案;而且事關師門的名譽……”
他似是有幾分掙紮,是否對蠱師和盤托出。
蠱師卻走上前來,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唇,替他理了理衣衫,說道:“快去快回。”
他沖著蠱師點了點頭,推開木門,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
……
酒足飯飽之後,他和龍君走在苗寨的小路上,貍子仙已是被重霄拖走說些妖族秘聞去了,沈約笑著說道:“這算得上,我最近吃的最是開心的一頓飯了,有舊友,有恩師,最最重要的,還是有你。”
龍君攬過他的肩頭,望著天外的星空,並不言語。
只是忽然,沈約看著天外一道劍光飛去,終究嘆了口氣。
龍君沒有應聲,只是陪著他緩緩往前走去,卻是還未走出多遠,眼前卻是金光一閃,現出個少年人來。
“咦,洞庭龍君,可是好久不見,該有三百年吧?”那少年人咧嘴一笑。
“盛金楠。”沈約唸了三個字。
“不必如此咬牙切齒,我既然說了,要與你交為朋友,便不會行虞詐之事,我今日前來也是有事相告。”盛金楠擺擺手說道。
“什麼事?”雖然金衣人如此說,沈約還是面露警惕地看著他。
“我之前所說之事,你應當記得罷?此次我醒來,已是發覺,整個教派已是被一股隱秘的勢力分作了兩半,
我執掌的乃是一小半,是曾經對我忠心耿耿,亦或說是一群老不死的東西,這幫子人原本乃是太平道最富權勢之人,如今卻被人取而代之,”
沈約看著他面色不定,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
“而另一半則是由太平道新興勢力所構建的一群人,這些人篡奪了權力,也把持了教派,”盛金楠言語之間,卻是笑容滿滿。
忽然,他臉色一變面上不由得顯出一絲高深莫測來。
他繼續說道:“而此事,恐怕,與你原本的宗門,太清閣,脫不得幹系。”
作者有話要說:
貍子仙:老子是喵,老子不吃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