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並不說話,只將手掌一揮,那些剛要突圍而過的人們,紛紛撞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幕,也不見得這男子如何動作,只是袖手而立,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何方高人,難不成要做那個‘血手人屠’的幫兇?”有個道人脾氣火爆,不由得開口罵道。
他們都是佳夢關附近隱居的巫師與道人,等到粵半山等人傳書,已是半日之後的事情了。
更是聽聞沈約要提劍殺入佳夢關,這如何使得?
那人並不答話,只是淡淡地說道:“只是死了些該死之人。”
“上千無辜生命,橫死當場,其中老弱婦孺皆有,你怎可說是該死之人!世間哪有什麼該死之人?”其中一個老者氣得火冒三丈。
那人倒是如同沈約一般,如出一轍地細聲說道:“一些以鞭撻奴隸取樂的婦孺?以作踐囚徒尋歡的老弱?”
那些巫師的臉色一下子便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其中一位道人對男子一作揖,說道:“只是如今沈清為放言,要殺了佳夢守關大將謝大帥,隨意殘殺朝廷命官,乃是公然犯上,恐怕會招來禍端。”
那男人只是細聲細語地說道:“又如何?該死之人而已。”
“你!”
“無論如何,謝元謀都不該死!”
男人不去看他們,只是淡淡地說道:“他要殺的,便是該殺之人,若是他要誅殺天下人,也是天下人該殺,其罪不在他。”
他背過手去,說道:“他叫沈約,乃是我取的,不是什麼沈清為。”
幾個巫師臉色瞬間一變,又是難看了幾分。
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龍君在上,小人有眼無珠。”
眾人紛紛往角落看去,一位身著破爛道袍的男人已是降下了雲端,在地面之上叩拜不止。
“龍君?”
“洞庭水府裡的那一位?”
“怎麼會?”
……
人人議論紛紛,都是一臉驚異不定的神色。
“老臣綠洲君,叩見龍君,龍君何來?”忽然,一個平實的男聲從雲端傳來。
眾人又紛紛望去,那人身著一件綠衣,身後跟著數十名隨從,恭恭敬敬地走到了那水藍色衣衫的男子跟前。
“為了小徒一點私事,綠洲君,別來無恙,上一次見面,有三十餘年了罷。”龍君面上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些許。
那些巫師和道人紛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今,想走都走不得了。
而正在這時,一個鴉青色道袍的身影,手中提著什麼,也已經停在了龍君的不遠處。
龍君轉過身去。
看到少年一雙星眸之中,閃爍著微微的困頓。
他走到他的跟前,捋了捋稍稍淩亂的長發。
少年手一鬆,那個東西滴溜溜地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一下子撲倒在了龍君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如同初生的孩童,一般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作者有話要說:
龍君:沈約說什麼就是什麼。等等,這真的不是妻管嚴麼,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