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首之人攔住他,反倒是冷笑道:“小爺乃是謝元帥自上京赴任,便隨侍左右的黃典司,這城中,無人不識,無人不知!
我看你雖是一介出家人,才與你客氣說話……”
沈約繼續說道:“金門一役,你在何處?”
“我?……正與大門督戰,若不是有我坐鎮城門,那些個蠻族之民怕不是便要湧入城中,若是說來,我還是這佳夢關的大英雄,可你們卻不知道……”
他得意洋洋的話音未落,周圍的人驚恐的發現,這位名為黃典司的兵頭,渾身上下,好似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的口中吐出一層層細碎的白霧。
那些晶瑩的碎末,慢慢地落在了地面上,頓時化成了一點點的血色印記。
他掙紮著抬起眼,看了看周圍,又極為艱難地低下頭來,只是終究沒有發出任何呼救。
“砰”地一聲,整個人都炸成了血沫。
站得近計程車卒更是被血塊潑了一頭一臉,那個先行跳出來大喊大叫的小卒,更是“哇”地一聲吐了出來,伏在地上不敢作聲。
“閣下,禦劍之術高深,為何要做這等殘害生靈,有幹天和之事?”忽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響,從佳夢關上傳來。
沈約抬起頭看了看那處。
那個飛身而下,已是落在了城門口,他伸手將那些城民攔在身後。
見沈約一言不發,他似是也有幾分怒氣,將手一推,說道:“青城,粵半山,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沈約說道:“沈約,無門無派,天地一散人。”
粵半山皺了皺眉,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驚異不定的看著他,隨後,試探性地問道:“碧水神君?”
沈約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天邊忽然又降下來幾道劍光,似是呈現出一個玄妙的法陣,將沈約困在了其中。
“諸位,碧水神君乃是我道門名宿,出道以來,劍道高深,可謂是斬盡了天下邪魔外道,乃是我道門表率,
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到了關外之地,卻要大開殺戒,此來斬殺之人,如此之多,超絕想象,可嘆,可嘆。”另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傳來。
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只是道門畢竟同氣連枝,所殺之人,也都是異族,雖是行事過激,若是沈道長就此離去,我等自然放開劍陣,以禮相待,如何。”
“你一手飛劍術耍的是精妙,可到底不過是個修道不夠十年的娃娃,更何況落入我等劍陣之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似是多有不服。
沈約卻不管不顧,他仍是細聲細氣地問道:“謝元謀在何處?”
“沈清為,你不要再行逞兇了!”其餘人紛紛變色。
“那我只能自行去找了。”沈約手中劍光一閃,竟是瞬間不見了蹤影,而忽然,從幾個中年道人立足之地,毫無徵兆地刺出了幾道劍影。
如同蓮花次第展開,無數劍光飛出。
修為最低的一位道人當場便被刺成了馬蜂窩,剛才還一副仙風道骨的粵半山更是被逼著飛入了城中。
若不是那般劍光好似通靈,不曾追入城內,恐怕也得橫死當場。
一旁的貍子仙扇了扇小手,冷笑道:“各個道貌岸然,危難之際,還不是拿百姓做肉盾?假道學,我呸。”
“沈清為你!”
沈約視若無睹,只是細聲細語地說道:“我知道謝元謀如今藏在關內,也罷,我還有別人要殺,且留他一條狗命到三更。”
說著,他沖天而起,已是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是日,中原道門散人沈清為,一人一劍,殺入蠻族腹地,擊殺七百餘人,殺酋首三名,嗜血好殺,婦孺商賈,盡皆滅盡。
……
而這等慘絕人寰的訊息擴散開去,在佳夢關的附近,無數道各色劍光亦是沖天而起,還有不少身著古怪袍服的人,也都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這些神情凝重,一言不發,似是在空氣之中醞釀著什麼。
可就在這時,從層層疊疊的雲層之中,突兀地響起了一陣龍吟。
隨後,一個水藍色的身影,憑空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