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是個雅人,頗有情趣。”沈約想起以前在靈山之上,看得一些通俗讀本,其中便有些許男女之事,不由得說道,
床鋪拉了一卷縵紗,好似霧裡看花,沈約看得心頭有些癢癢,不由得心急火燎地又是對著畫面一點。
忽然,面前變得狹窄了起來,只有邊沿微微透著一絲燈光,一卷湛藍色的床鋪上,靜靜地平鋪著一襲錦被。
珊瑚玉枕之上,留有一根纖長的青絲。
只是如此朦朧幻夢一般的場景下,卻唯獨少了個正主。
“龍君呢!!!”沈約突然覺得大事不好了起來。
“若是有人窺看水府,我還毫無察覺,如何做個水府之主呢?”忽然一道溫潤的聲音,自沈約身後響起。
沈約僵硬地扭過頭去。
天邊有一日,一月正淡看分明。
日月當空之下,有一個身著素白衣衫,外頭隨意披了一件單薄外套的男子正靜靜地望著他,但仍能看得出他眼底的幾縷惺忪。
“師父……”他叫了一聲,這才發覺,龍君此行出來,長發未理,腰帶未束,就連長靴都踩得歪歪斜斜。
他忍著笑意。
卻聽龍君輕聲說:“批了三日的摺子,晚間便有點乏了,你能來看,我很是開心。”
沈約一時之間,卻是愣在原地,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卻不防腳底有些麻木,一個立足不穩,竟是跌跌撞撞,要往水底摔去。
他在半空之中張牙舞爪,腰間一暖。
隨後,整個身子被人拖了起來,隨後一頭又是撞在了堅實的區域裡。
“師……”
龍君卻打斷他:“比之前又是長高了些。”說著,沈約只覺得腰間的手掌輕輕往上移了一寸。
溫潤的聲音傳來,說不出的甜膩:“十年之前,只到這裡。”
龍君似是找到了個中樂趣,他輕笑了一聲,又將手掌上移,摩挲著,到了少年的頭頂,他拂過少年尖銳的長發。
隨後溫聲說道:“前幾日,到了這裡。”
沈約憋紅了臉,趕忙說道:“師父,這裡有外人!”
誰知龍君只是望了他一眼,只伸手一揮,好似有無窮星點,從他的手中飛出,頓時滿溢了整座湖面。
“如此,可是滿意?”龍君輕聲說道。
沈約不知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竟是愣在原地。
“我所講課業清清楚楚,怎麼會教出你這般傻弟子。”他言談之中,雖是有責怪,但卻沒有一絲一毫惡意。
“怎麼,是不是又遇上了什麼麻煩?”龍君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輕巧地將沈約放在身旁,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睡衣,看著沈約深鎖的眉頭,輕聲問道。
他似是還有幾分不過眼,便伸手在少年的眉間颳了一下,嚇得沈約又是一縮頭。
沈約撓了撓頭,說道:“倒是有些不算麻煩的麻煩。”
龍君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也是麻煩,說。”
沈約輕聲說道:“我覺得四大洞天,與七大派之中,似是有了內鬼,無論是我被逐出山門,還是此次北川之事,都有一隻無形之手操作的影子。”
龍君理了理長發,說道:“有什麼懷疑物件嗎?”
沈約伸了個懶腰:“除了太平道還有誰人呢,不過我倒是見到盛金楠了,他像是也遇上了什麼麻煩,頗有自顧不暇的意味。”
龍君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溫聲說道:“說到太平道,我曾與盛金楠有一面之緣,”
沈約抬頭望了一眼龍君,見得龍君正在看他,又忙不疊地低下頭去。
“於道門求索之輩,世人無出其二。
他們那道還講究一絲功德,這也是為何,他頻繁出世,要度化萬民的道理。
不過,聽你說來,想必太平道內部也生了變故,所謂的人多而是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