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給了他一個你以為呢的低笑,“就在手背上眼都不眨一下,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對自己這麼狠的娘們。”
“別說了,”遊斯賓手搭上顧淮雲的肩,“再說這位的心就跟被菸頭燙過一樣疼了。”
顧淮雲仰頭喝完了酒杯裡的酒,“陶然平時沒有這麼衝動,把她逼急了才會這樣。”
常平有眼色,“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不過難能可貴的一點是,這錢據說是討回去還員工工資的。老子做的事缺德,女兒倒不錯,年紀輕輕的,比男人還硬氣,還有擔當。”
“那不挺好的,至少不會對我哥始亂終棄。”白忱胡亂總結一句。
遊斯賓樂了,“白醫生,你好像把你哥說得慘了一點。”
話題很快沉溺在新一輪的酒精中,三個女郎走到包廂的正中央,扭著身姿,跳起了熱舞。
顧淮雲的目光渙散在眼前的酒池肉林裡,彩色轉盤燈的光搖碎了,撞在包廂裡,混沌了他的記憶。
他隱約記起,女孩站在六七層高小民樓的電梯裡,臉上爬滿淚水。
那時,他還不懂她為什麼哭。
現在懂了,好像也有點晚了。
陶然被季博送回別墅後,就沒有再打過顧淮雲的電話,怕打擾他和朋友的相聚。晚上吃得有點多,陶然跑到運動室裡踩了一個小時的橢圓機,踩得汗流浹背。
公園左岸是剛開發的一個樓盤,有獨棟別墅,還有幾幢是疊墅,均價超過五萬。
維揚將人送到小區門口,臉上輕漾起笑容,“回去吧,到家了給我打電話。”
廖潤玉抬手,攏了攏維揚的圍巾,試探的語氣,“我和我爸媽說過了,他們現在都在家,你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
“我媽還在醫院,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再登門拜訪叔叔阿姨。”維揚很快叉開話題,“快點進去吧,外面冷,小心感冒了。”
他說話時,唇邊浮著白色的霧氣,清秀的眉眼就隱在這團白色霧氣之後。
廖潤玉想起第一次在實富見到維揚,第一眼對上他乾淨的笑容時,她的心瞬間就淪陷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好,那你小心一點。”廖潤玉不捨道。
等她往前走了兩步,聽到維揚在身後對她說道,“新年快樂,潤玉。”
廖潤玉神色一僵,眼裡轉著動容的光,轉身的同時,她就往維揚的身上抱去。
維揚的身形往後趔趄半步,站穩後,手才輕輕撫在她的後背上,聲音在嚴冬冰涼的空氣裡柔得像三月裡的暖風,“怎麼了?”
廖潤玉縮緊抱在他腰際的手臂,額頭蹭在柔軟的圍巾上,噥噥道,“沒事,就是想抱抱你,還有……捨不得你走。”
“維揚,你抱抱我好不好,就今天,抱一下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她的身體被一雙手臂束住。
“維揚……”
“好了,回去吧。”
省立醫院血液科住院病房在十一層,維揚選擇走樓梯去的病房。
去年,現在應該說是前年了,他媽出現骨頭痛的症狀時,以為是長年累月的勞作落下的風溼病,並沒有放在心上。熬了幾副草藥,貼了幾包祛風膏,就算過去了。
直到出現持續低燒,牙齦和鼻腔不停出血,維揚才慌了手腳,把他媽從蘇城接到安城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