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平笑了笑,“我說,沒想到鐘先生住在如此世外桃源,真是讓人羨慕。”
“說笑了。這哪裡算是世外桃源,是西嶺印社的,可認識錢筠堯錢老先生?”鐘嶽想了想,這張鶴平自報家門,不是以中醫師的身份,反倒是以西嶺印社的名譽理事身份,看來過來一定是和上次作品出版的事情有關。
“哦,我來正是和他有關。”張鶴平將那檔案袋遞給鐘嶽,“這裡是當初你寄到臨安市的作品原稿,已經書的樣版,西嶺印社的社長邵守雲寄給我,讓我參詳參詳,有什麼問題,就找你這個作者來談談。”
“這麼快?”鐘嶽不覺有些驚訝於西嶺方面的動作了。他原本以為,出版一本書,怎麼說,也要設計排版個好幾個月,這才過了多久,半個月吧,就好了?
他翻開彩頁書冊看了看,印刷精美,字跡清秀,每一頁都是四行左右,紙色局中,佔據五分之三左右的位置,看上去十分養眼。由於錢筠堯來函時,特地叮囑過鐘嶽,用紙需用設色紙,對於尺幅規範,也做了細節上的要求,為此,鐘嶽特地從系統商城兌換了紙張,所以排版起來,也就省去了摳圖重排的麻煩,看上去完全沒有後期修飾的做作。
“嗯,倒是挺好。張醫師,您做。我給你倒杯茶。”
張鶴平笑了笑,“看來鐘先生知道我在水溝弄出診啊。”
鐘嶽回過神,笑了笑,“滬上誰不知張醫師家學單傳,是漢代名醫張仲景之後。”
“單傳那是以前,現在人手不夠,包括我夫人,都上崗考證出診了。”
“那真是懸壺濟世,滿門妙手。”
“不敢不敢。不說這個,這次過來,是守雲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抽空去一趟臨安市?”
鐘嶽將茶杯放在張鶴平面前,有意無意地將話題扯遠一些,“守雲?您說的是……”
“哦,我剛剛和你提到過,是西嶺印社現任的社長,邵守雲。也是如今國內很有名的金石家、書法家。”
鐘嶽笑了笑,“我對篆刻方面研究地很少,所以也不是太瞭解。張醫師方便詳細說一說嗎?哦,如果您還有事,那就算了。”
“沒事沒事,下午我一般不出診的,所以過來就是和你聊聊。”
“聽說張醫師一般上午就看三個人,既然您醫術如此高明,為何不多看幾個?”
張鶴平笑道:“多看幾個?鐘先生,我問一句,多看一個算多嗎?”
“好像不多。”
“那再多看一個呢?”
“五個……也行吧。鐘嶽回想起醫院裡的那些醫生,哪個不是半天看個三四十個人的。”
張鶴平笑道:“那一上午看五十個人呢?”
“那就有些多了。”
“看不完下午呢?”
鐘嶽皺眉,怎麼反倒成了他問自己了,便說道:“這個,是張醫師您自己決定的事情。”
“是啊,我自己決定的。世上的病人是看不完的,既然如此,我一天看三個病人,這件事情,無可厚非啊。”
“……”
張鶴平喝了口茶,“找我看病的,大抵都是兩類人。一種是疑心病,總懷疑自己得了什麼絕症,醫院又查不出什麼來,所以來找我看看。其實他們本身就沒病,想要圖個心裡踏實,有時候等著等著,也就不耐煩了,自己懶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