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罪惡感加深,她吸氣。 “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
“嗯……”
徐文祖挑了挑眉沒有再說話,而是長時間的用那種掠奪性的目光炯炯的盯著她。那股從他眼中傳遞過來的,猶如鯊魚逼近鮮血般的壓迫感,幾乎令她窒息。
她知道他在耐心的等待著她“準備好”。
李由美最終還是妥協了。只是一個小小的,表達友好的吻。他是這麼說的。
她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面對他,跪坐在床邊仰起頭。
“我…夠不到你…”她臉紅,感覺到自己的鼻尖開始冒汗。“你能……”
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徐文祖迅速俯下身與李由美的臉保持水平。
她發出一聲很輕的抽氣聲,驚慌失措的往後退縮。
他的臉近在咫尺,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就好像他很高興看到她被嚇到時的反應一樣。
李由美避開了徐文祖咄咄逼人的目光,現在的她從臉頰到耳根都燙的嚇人。她不安的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察覺到自己連呼吸都在不可抑制的顫抖時,李由美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緒,開始重新緩慢的向他靠攏。
她抓住他黑色襯衫的前襟,將腰桿盡可能的挺直傾向他。
這是李由美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他的臉,她發現他的睫毛很濃密,面板蒼白卻非常細膩,在幽暗的燈光下,他臉部的輪廓線條非常的深邃立體。
還有那雙黑色如墨的眼睛。
當她注視著它們的時候,就好像她原本就對那些黑暗不潔的星星有著不知疲倦的渴望。
這就是屈服於黑暗的感覺嗎?
她聯想到了蝴蝶色彩斑斕的翅膀,槲寄生的漿果,鮮豔帶著斑點的蕈類植物以及各種被自然界標記為危險、有著劇毒卻無比美麗的生物。
[要小心那些偽裝成男人的怪物。]
記憶中奶奶的警告再次響起,如同被針刺穿的昆蟲,絕望的蠕動著。
屬於他的氣味和呼吸滲入她的感官,就像她對他湧出的奇怪迷戀。那種荒謬、混亂到無法動彈的情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比任何時候都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慾望。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和用力,他黑色襯衫上的一顆紐扣被她的手指崩開。紐扣掉落的聲音讓她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他敞開的領口。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舊疤痕露出了邊緣的輪廓。
理智漸漸回歸,她有些動容的看著它們。
“抱歉……”她輕聲說,聲音幾乎輕柔的消散在空氣中。
而徐文祖只是輕描淡寫的發出一聲帶著黑暗氣息的輕笑。
“為什麼道歉……”他在她耳邊低語,冰涼挺直的鼻尖緊貼在她滾燙的耳尖。“這些又不是你做的…”
李由美沒有繼續追問,她伸出白淨纖細的雙手,小心的捧起徐文祖的臉。他臉上的面板很柔軟,摸上去卻冷的像是凍過的蠟。但詭異的是,這種冰冷恰好可以緩解她體表那些連自己都非常困惑的高溫。
也許她真的已經燒糊塗了,帶著某種剋制,李由美將他臉龐的一側拉向自己,並飛快的在他嘴角彎曲處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一個友好、表達感謝的臉頰吻,完全貞潔。
“謝謝。”她喘息,輕聲細語,聽上去甜蜜而羞澀。
當她松開他時,徐文祖臉上的微笑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好像一瞬間脫下了精心製作的面具。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漆黑的眼眸卻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為了掩飾令人羞恥的尷尬,李由美清了清嗓子,假裝若無其事的重新躲進了悶熱的被子,背對著他緊緊閉上眼睛。
直到徐文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她的房間,李由美的心仍舊砰砰的跳動著無法平息。她感覺自己燒的更厲害了,她的身體是巖漿,她想,是熾熱粘稠、正在沸騰的巖漿,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離火焰有多近。
徐文祖關上門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李由美的房門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
他無法忽略剛才這種灼熱的觸感,就像冷血動物更容易受到環境溫度的影響一樣。他也知道李由美現在那些不正常的高溫都與他有關。
她反常的高溫是類似於異種抗原疫苗進入人體後,刺激機體免疫系統産生抗體而産生的排斥反應。
但剛才檢查了一下徐文祖卻發現,她好像除了高燒,並沒有其他的症狀。
她很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