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得鐘看著他沉默不語的樣子,笑了起來。
“和那個家夥真他媽的像…嘻嘻…小、小妖怪…”
十五。
“怎麼不說話…”卞得鐘收起了笑容,他又向徐成泰走近了幾步。
十六。
“莫非…連、連你也要無、無視我嗎!”
徐成泰依舊看著他沒說話,媽媽說過,這些人很危險,他不能隨便和他們說話。
卞得鐘腦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更加邪惡的念頭,如果自己殺了那個家夥的兒子,會怎麼樣?
院長說要留活口,但如果自己真的殺了他,最多也就打罵他一頓而已。
十七。
是啊,讓那個家夥也嘗嘗這種滋味好了,真想看看他那時臉上的表情。
十八。
似乎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卞得鐘沒有再猶豫,他利落的舉起了刀。
十九。
一陣眩暈感沒頭沒腦的傳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媽的…好暈…”
緊接著哐啷一聲,卞得秀整個人就栽倒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識。
二十。
徐成泰看到他倒了下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有些忐忑的走上前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臉。這時房門口有暗黃色的燭光亮起,他嚇了一跳,抬起頭,是自己的父親。
徐文祖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橘色的燭火讓他的面容詭譎而陰森。直到這時,徐成泰才真正感到害怕起來。
“爸爸……”徐成泰往後退了兩步,遠離了卞得鐘,膽怯的望著自己的爸爸,兩只小手緊張的攪在了一起。
徐文祖跨步進屋,垂頭看著昏迷不醒的卞得鐘。
“是綠色的糖。”徐成泰小聲的告訴自己的爸爸。“成泰數到了二十。”
“…嗯…”徐文祖在他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他贊許的拍了拍自己兒子的上臂,“做的好。”
徐成泰很緊張的笑了一下,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爸爸…這些人真的是爸爸的家人嗎?”
他不喜歡他們。
“不是……”徐文祖望著自己兒子那雙長得與他媽媽極為相似,清澈、小鹿般的圓眼睛,笑的有些古怪,“…這些人,不是爸爸的家人…”
徐成泰一直緊繃著臉,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
“可是…為什麼成泰會在這裡…”徐文祖盯著他,眼中透著一股冷冽的嚴厲,“媽媽是怎麼和你說的?”
“媽媽…說不要離開房間…”徐成泰心虛的說,開始沒什麼底氣的為自己辯解,“但是成泰很擔心你們…哥哥也不見了…”
徐文祖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爸爸,我錯了。”
最終徐成泰被自己父親又帶回了那間房間,門關上後,徐文祖獨自在兒子的臥室等待了片刻,確定沒有人後,他才從房間出來站在門口的走廊上。
也就在此時,他從樓梯口的間隙,正好看到了在一樓拿著手電和刀具的嚴福順,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嚴福順似有所感的仰起頭,向他看來。
橘黃色的燭焰在黑暗中閃爍著,他的影子被燭火拉扯的細長而模糊。
“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步呢…”嚴福順那招牌的笑容早已不知去向,她面無表情的抬頭盯著徐文祖,聲音中帶著神經質的瘋狂。
她一開始並沒有把他當兒子來養,只是覺得那雙眼睛長得很特別,他們這樣的人都喜歡特別的東西。當時他渾身是傷的躺在孤兒院的地下室,瘦的幾乎可以看清面板下的脈絡和骨骼,看上去像是快餓死了。
她是在某種意義上是救了他沒錯,但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人來養。
在這個世界上她真正在乎的只有錢和自己。歷任的老公只是她斂財的工具,沒有血緣的孩子們就更別說了,他們只是她從小養到大的鬣狗。有什麼就喂什麼,反正他們什麼都吃,還很聽話,說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