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喜的發現,在自己實施這種野蠻的殺人過程中,他那糟糕的口吃居然也會跟著消失。
他還沒有失手過,至少目前為止沒有。
那些警察是找不到什麼的,他這麼想著,為自己找回了一點自信。
他們是抓不到他的……
他們從來沒成功過……
李由美被撞倒在地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然後她看到了徐文祖和一個長得不高,身材卻結實的可怕的中年男人廝打了在了一起,剛才突然從灌木叢裡沖出來撞倒她的正是那個男人。
他們遇到了一個真正的瘋子。
徐文祖原本還處於上風,但時間一長就招架不住了,他的手臂被刺了好幾刀。他本能地防禦著這個突然沖出來、力氣好像永遠用不完的家夥,有點後悔今天身上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東西。
他討厭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手臂上傳來陣陣刺痛,但這不算什麼,痛覺對他來說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麻木了。
但他今天……真的要死在這個瘋子手裡嗎?
為了殺人而殺人的瘋子,沒有辦法重新塑造的劣等品,他輕蔑地笑了。
那雙瘋狂的、布滿血絲、暴虐的眼睛正憤怒地望著他。
徐文祖幾乎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意圖。
“……看來是來要命的啊…”
對方皺了皺眉,似乎是沒想到徐文祖這種時候還能笑著說話。
這小子的眼睛………還真讓人討厭……
徐文祖腹部又被狠狠踹了兩腳,然後被重重甩了出去,他喘著氣仰面躺在地上,盯著昏黃的路燈,撕裂般的耳鳴和瞬間的眩暈,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往事。
疼。
“這是你應得的。”
真的很疼。
“記住這種疼,狗崽子。”
皮帶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那個時候,他每天都會捱打、挨踢。
最開始是皮帶,後來就變了,變得花樣百出,最後他們開始自創更刺激的新玩法。
年幼的徐文祖常常躺在孤兒院倉庫昏暗的滿是灰塵粒的光線裡,祈禱有人會來救他。
他很快就不再期待了,陪伴他的永遠只有那隻躲在黑暗的角落,和他一樣每天戰戰兢兢的土狗。
後來孤兒院換了新院長。
沒過多久,他就把狗殺了。
記憶裡的光和路燈重合在了一起,他有些睏倦的盯著光源,然後漠然地看著那個醜陋的家夥背對著光向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
上帝的榮光從東而來,卻永遠無法照到黑暗中的他。
他什麼都感覺不到,沒有恐懼、害怕、或者悲傷,他就這麼看著它。
刀最終沒有落下,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就這樣軟軟的倒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已經被嚇得有些失魂的李由美。
她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呼吸急促,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徐文祖。
他也正在看她。
遠處響起的警笛聲讓李由美回過神來,她顫抖著扔掉手裡地石頭,不敢看它上面殘留的血跡。
“沒……沒事吧?”她蹲了下來想把他扶起來,長長的頭發散落在他蒼白的臉上,聲音中的顫抖顯露出她的焦急和害怕。
“沒事了。”
他聽到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