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梨裹著薄毯,蟬蛹似地窩在床裡側的貴妃榻裡,剛縮回毯子裡的手又伸了出來。
“那兒還沒吸到呢!”
陸時聿一邊連抽幾張紙巾,一邊順著她的手指去找:“哪兒?”
“就在你左手邊呀!”
抬頭看一眼她那又急又羞的表情,陸時聿低笑一聲的同時,把紙巾鋪上去,掌心壓了一下剛要抬起來——
“你多壓一會兒,讓它吸幹呀!”
讓陸時聿哭笑不得:“床不換了?”
“換呀!”
“那還管這床墊做什麼?”
江棠梨臉上的紅從始至終就沒完全消下去過。
“萬一幹了留下印子,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陸時聿不給她僥幸的機會:“吸不吸,它都會幹,該留印子還是要留印子。”
被他提醒道,江棠梨一雙眸子轉了好幾個來回,眼波突然一亮:“那如果把床墊全部澆濕是不是就可以了?”
小腦袋瓜子倒是轉得快。
但是陸時聿沒那麼做。
手裡的抽紙盒被他扔到一邊後,他繞過床尾走過去。
見他朝自己伸出胳膊,江棠梨眨著她那雙還噙著濕的小鹿眼,抬頭看他:“幹嘛?”
陸時聿下巴輕抬:“難不成你要在這貴妃上睡?”
她覺得貴妃也挺舒服,但是睡不下兩個人。
江棠梨朝床上投去嫌棄的一眼後,這才慢騰騰地屈下兩條膝蓋。
連人帶毯子將人抱到了三樓,卻發現床上沒有床品。
陸時聿低頭看她:“去一樓睡?”
“不行,”江棠梨腦袋直搖:“萬一明早被李叔看見,會起疑的!”
好像明天新床上門,別人就不會亂想了似的。
雖然三樓的房型和二樓的一樣,但傢俱陳設卻大不同。
江棠梨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進來這扇門,看見這滿鋪的天山暮雪紋理的大理石牆面有多嫌棄。
難道是因為天氣漸漸熱了,今天再一看,突然又覺得順眼了。
再一回頭,床已經鋪好。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江棠梨也自己鋪床,到現在她都還記得每次換掉舊的鋪上新的,人就好像爬了十幾層樓一樣。
可是再看他,氣息均勻地走過來蹲在自己面前,還一臉鬆弛地問她:“不是說餓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可是都這麼晚了,江棠梨抿了抿唇:“你都不累的嗎?”
陸時聿輕笑一聲,“你累了?”
江棠梨:“......”
能不累嗎?
今天他好像故意似的,一直讓她在上面......
裹在身上的毯子露出她泛紅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