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老掌權人的三分不快已經是七分不快。
七分不快值得下面的看臉色諂媚的手下前僕後繼,揣測老爺子的心意,找到問題的來源並斬草除根。
盛老爺子皮笑肉不笑地招手,“阿煜,快過來,讓阿爺好好看看。”
只叫了盛煜,不叫林拾星。
已經是赤裸裸的內涵。
幾個自以為聰明的名媛們從中嗅到了三分機會。圍簇到老爺子身邊百般諂媚。
只要盛太太的名號能攥在手裡,管他盛煜的心是誰的?
名媛的目光鄙夷地落在林拾星的臉上。
聽說是個小明星,美則美矣,家世也忒擺不上臺面.
再說娛樂圈裡這麼亂,誰知道是不是刻意攀高枝。
宴會廳的氣氛凝重起來,空氣似乎難以流動,擠壓進林拾星悶得不行的胸腔。
林拾星不會自亂陣腳,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沒什麼底氣。
頭頂上,那盞明晃晃的水晶燈是那麼晃眼,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水晶燈造價是非常昂貴的,少則幾百萬多則千萬以上。更別提那有錢人根本不會在意的電費管理費,為了保持這樣的光澤度,燈器需要定期拆卸,一顆顆地清洗。
財力和權利的鼎盛讓這宴會廳裡的一切都保持最完美的狀態,也能壓得人直不起脊樑。
林拾星的手忽然被人拉住,盛煜俯身在她的耳邊,熱氣噴灑,讓她的耳背面癢酥酥的。
“走。”
“走?”林拾星被拖著走了好幾步。
要是這麼輕易就能走,當初又何必要來參加?
盛煜像是猜到了她心中的狐疑,拉住她手腕的手上移,溫熱的掌心攬住她的細腰。
纖薄的腰身不過盈盈一握,盛煜另一隻手從善如流地提起她的裙子。
林拾星整個人伏在他的胸口被他推著走。
不得不承認,後背的堅實讓林拾星心安了很多。
盛煜呵氣如蘭,嗓音平穩清越,“來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盛家其他人,不重要。”
他側偏首,如墨般的漆眸,從眼尾分給身後的盛老爺子一道冷漠目光。
宣戰,兵不血刃。
林拾星忽然想起少年時的盛煜說過的話。
——“沒有人在意我,我又何必在意他們。”
林拾星扭頭,盛煜的表情是那樣平淡,似乎是在闡述一件與他本人無關的事情。
可她卻莫名一陣心痛。
究竟是怎樣的過往,讓盛煜能這樣平靜的方式預設了殘忍的真相:
——他沒有家,沒有親人。
林拾星擰眉。
“阿煜,過來。”
身後,一道沉穩的嗓音響起,盛家三代人幾乎公用一套清越聲線。
這道嗓音比盛煜沉啞,比盛老爺子清透。
是盛遠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