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件事情如此難以取捨,記得剛來盛夏將至時,她還在想她總有一天會搬走,不會在這裡長住的,可到底是心境變了,有了放不下,捨得不的人,真當那一天到來,她已經完全沒有那時候的果斷和幹脆了。
李惟鈞對這件事倒是挺灑脫,他說:“想住就住,不要怕少一兩個住客會怎樣,那損失不了多少錢。”
“也不是,”姜至說:“喬映謠說支教的小學在良平縣遠郊,離這裡比較遠,我怕到時候上下班通勤時間太長了。”
李惟鈞看著她,“那就住過去?”
姜至沒有立刻回答他。
這麼多年,姜至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有很多小習慣,譬如吃飯時一定要追劇,但有時候經常不知道該看什麼,總是在飯快吃完的時候才找到想看的;接吻時喜歡咬人;擁抱時一定要先跟他面貼面臉頰蹭幾下;跟人耍心眼之前會憋不住偷笑;犯懶的時候幾步路都不願走,總是藉口說自己腰痠背疼腿抽筋耍賴要他背或抱。
還有,她很少鬧小脾氣,但每次鬧起來都會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
李惟鈞牽住她的手,在手心裡攥了攥,“姜至。”
“怎麼了?”她照常應了聲,語氣聽上去也很平常,卻沒看他。
李惟鈞不怎麼會哄人,尤其不會哄姜至,思來想去,把人拉進自己房間裡,用最簡單的方式——
抱住她,說:“至至,你要告訴我。我從小到大都不太會表達,所以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好的話,要告訴我。”
也不知道剛才從哪裡冒出來那麼多小性子,心裡跟堵了口氣一樣悶悶的,姜至抿著嘴,環住他的腰,“你怎麼一點都不捨不得我?”
李惟鈞頓了下,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松開姜至,“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捨不得你?”
姜至揪著他心口的衣服,“我糾結那麼多天,你倒是利落。說不搬就不搬,說搬就搬。”
“我剛剛話還沒說完,”李惟鈞按住她作亂的手,“你不搬我也不搬,你搬我也搬。”
姜至猛地抬起頭,反應了幾秒,囁嚅道:“什麼?”
“還沒帶你去我們的科技公司參觀過,那邊離良平近,至少比民宿近,你要是搬到教師宿舍我就和你一起走。”
心頭堵著的悶氣好像一下子就散了,姜至腦子有點亂,竟然不知道該從哪句話說起,掛在他身上,“對不起啊,我是不是有點作?”
“作我也喜歡。”他親親她。
她心軟軟的,“那你搬過去住哪兒?公司嗎?”
“嗯,有休息室,裡面家電都是齊全的,不用擔心。”
姜至搖頭,“那也還是不要了,公司總歸不是家,住著不舒服。”
“我也很捨不得你走。”李惟鈞捧著她的臉,說了實話:“但又想到你要是工作的話還得來回來去跑,現在夏天還好說,冬天天氣冷,起床困難,你會睡不夠的。”
考慮得好周到啊,姜至笑了,“你操心的比我還多,顯得我像個戀愛腦。”
李惟鈞也笑了,“不是戀愛腦。其實你心裡早就決定好要怎麼做了,不過只是想聽我一句挽留。”
他彎下腰,把姜至架在手臂上,彼此的呼吸交錯打在臉上,視線也交錯著望進對方眼底。
李惟鈞的吻很少這麼溫柔,似乎是在哄她,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臉頰,下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哄她還是在勾引。
滾燙纏綿的吻落在嘴唇之前,他說:“我們姜至是個高需求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