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冬抬頭,是個挺俊朗的男人,他還沒說話,從後院摘了一束新花的李惟鈞替他答了:“她現在不在。”
梁嘉西朝他看去,愣了瞬,覺得眼前的男人好眼熟,“你是?”
“我是這間民宿的老闆。”李惟鈞站進前臺把花插進花瓶裡,手勁兒一鬆才發現有幾枝花的花莖被他捏扁了,一邊挑出那幾枝不好看的花修整花束,一邊沒什麼表情地抬眼問:“你要住店?”
“先住三天吧。”
高越冬說:“暫時還沒空房,最早的一個住客明早才能退房。”
梁嘉西說:“我加錢,任何空房只要給我一間就行。”
李惟鈞目光銳利,把他的身份證推回去:“抱歉,我們這兒沒那種規矩,你要不到別的店看看?”
“那行吧,”梁嘉西妥協地把身份證拿回來,“方便問下姜至去哪兒了嗎?今天還回不回?我是她……朋友。”
高越冬直覺李惟鈞的氣場不對勁,那張臉臭的跟誰欠了他五百萬似的,低頭沒敢說話。
梁嘉西掏出手機,把姜至的自媒體平臺找出來,給李惟鈞看評論區,“別誤會,我們真的認識,我是看到評論才知道她住這兒。”
正說著,忽然停下,又翻到那條滑雪的影片看了眼,猛地想起來什麼。
梁嘉西直愣愣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卻是波瀾不驚,梁嘉西問:“李惟鈞?你高中是清潭一中11班的吧。”
李惟鈞也認得他,他永遠不會忘記他。
姜至第一晚來民宿時,往垃圾桶裡扔的那張一寸照上的男人就是他,他叫梁嘉西,是12班的體委,也是姜至的前男友。
李惟鈞聲線沉穩,答非所問地說:“我跟姜至三年都在一個班。”
梁嘉西的眼神猛然變了,他察覺到了危機,“姜至在哪兒?”
湧到喉頭的話就這樣不加思考地說了出來:“我是她前男友,我們談了三年戀愛。”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看上去靜悄悄的。
高越冬清晰地看到有那麼一瞬間,李惟鈞攥緊了拳頭。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但又捨不得這個修羅場,於是貓著腰,悄悄把手機豎起來。
姜至捧著手機玩了一天,剛跟李惟鈞說完話,放下手機,任麗娟就見縫插針地來了句:“怎麼?人來了魂兒沒來?回家這麼長時間老是抱著手機傻樂,樂什麼呢?”
“沒有。”姜至嬌嗔地回了聲,嘴角卻還是勾著的。
任麗娟懶得管她,她鐵了心要去西途支教二話不說就去了,鐵了心不回來還真就在那邊紮了根,她沒辦法,說什麼人家都不聽,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說服自己任由姜至去了,不過,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跟你男朋友聊天呢?那個梁嘉西?他是清潭本地的吧,挺好。”
姜至噌一下子坐直了,雙眼微瞪:“你怎麼知道?不對不對!我們早就分手了啊!”
“怎麼分手了?跟你聊天的不是他?”
姜至下意識把手機螢幕扣上,“先不說這個,你怎麼知道我倆談過?”
任麗娟哼了聲,“你以為你瞞得多好?你倆逛街都讓你爸看見了。”
姜至又坐回去,“反正我們倆已經分好久了,他是過客。”
“說說吧,怎麼分了?他家是清潭的吧。”
姜至“嗯”了聲,毫不避諱跟任麗娟談這些問題,她把抱枕架在身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上去,“就是不合適。”
任麗娟太瞭解姜至是什麼想法了,“這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呢,你的條件不要太過苛刻,要是按照你心裡的那個標準找男朋友,那我估計這個世界上沒有合適的。”
怎麼沒有嘛……
姜至毫無預兆地想起李惟鈞,她心口一跳,深呼了口氣,說:“我真沒苛刻,他就是做得不好啊。”
梁嘉西也是一中的學生,他在1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