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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上)
半夜,陳落開始值班,圓圓姐已經睡了。
陳落幫老人翻了翻身,又讓他解完手,她想老人該睡覺了,她發現老人正在看著她,對她小聲說:“你把床搖起來一些,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陳落嚇了一跳,立刻把床搖起來一些,讓老人靠坐好,然後輕聲說:“叔叔,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老人緩緩地說:“我覺得你這次回來情緒有點不對。圓圓沒心沒肺的感受不到,但我能感覺到,你能跟我說說嗎?”
陳落怔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老人的眼神很銳利也很慈祥。
她想了一會,說:“叔叔,如果想見的人都見不到了。生活哪裡都不如意,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老人深深的看著陳落,他豐富的人生經驗讓他看出來,這次回來的陳落眼神裡完全不像以前那麼的充滿活力,以前的陳落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眼神明亮,說話思維都非常的跳躍和年輕。而這次回來周身死氣沉沉,眼神也消沉了很多,裡面的光沒有了。
老人想了一下,問:“你說的想見的人是你的父母嗎?”
陳落點了點頭。
老人沒有正面回答陳落的問題,反而接著問:“你像你爸爸還是像媽媽?”
陳落說:“我長得像我爸爸多一點,也像我媽媽,我們一家三口長得都特別像。 ”
陳落回憶著自己另一個世界的爸爸媽媽,慢慢的訴說了起來,她很難得能有這麼一個機會向別人介紹自己真正的爸爸媽媽。
“我爸爸特別開朗,就像您一樣,總愛開玩笑,啥事都不在乎,我媽媽很認真,做事一絲不茍,我結合了他們兩個的特點,但是會像爸爸多一點。”
老人靜靜的聽著她說。
“我媽媽不管幹什麼都要幹到最好,我媽媽還特別喜歡看書。我爸爸喜歡玩,他總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玩,但是他特別聰明,不管是什麼都一學就會。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問我爸爸要一隻蝴蝶,結果那個季節沒有蝴蝶,我爸爸就給我畫了一個,畫的特別好看,我爸爸趴在那裡畫了2個小時!我當時拿著那張蝴蝶到處給人炫耀。我爸爸還總偷偷帶我出去吃好吃的,都是我媽覺得不衛生不讓我吃的——。”
陳落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好多事情不能再說了,這個陳洛的父母可沒幹過這麼多事,再說就要露餡了。
她看著老人,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老人慈祥的看著她,說:“你爸爸媽媽對你影響很大。”
陳落點了點頭:“是的。”
老人說:“我看你平時很開朗,但又很心細,特別善解人意,這肯定是你父母的性格影響的。所以,他們不在身邊又如何呢?他們的一部分永遠都在你這裡。
我今天跟圓圓說,她是我生命的延續。你也是一樣的,這個延續不僅是血脈,還有性格、行為、思想。你的父母賦予了你很多,他們撫養了你,塑造了你。你問我,見不到想見的人,生活的意義在哪裡,這個意義就在於你父母留給你了很多,你被塑造的那部分、被改變的那部分、像他們的那部分,這些代替了他們,永遠陪在了你的身邊。”
陳落如醍醐灌頂,感覺好像迷霧中出現了一點光亮。
所以,她沒有完全被遺棄?在這個世界上她並不是孤身一人,她仍然帶著父母的一部分,她的爸爸媽媽還是用他們的方式在她身邊嗎?她是要帶著自己父母的一部分好好活著嗎?
“你是一個好孩子,你父母有一個好女兒,如果我是他們,一定會為你驕傲的。”老人接著說。
陳落眼眶紅了,說:“我不是好女兒,我從來都沒有照顧過他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