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人瑾宸毫無悔改之意,揣著袖子走到上午一直待著的桌子旁,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擱在桌子上:“路上買的,比不了禦膳房的手藝,但你可以嘗嘗鮮。”
差點被放鴿子的聞人璋並不打算吃他這一套,冷哼一聲又坐下來。
紫宸宮裡嫋嫋細煙從雕著南客的香爐裡蜿蜒升起。
剛還說自己不吃這一套的聞人璋此刻正挨著聞人瑾宸吃著他帶進來的酥瓊葉:“偶爾吃一吃還是不錯的。”
“說實話,你這玉環真的送你娘,你娘都不會看一眼的程度。”
見聞人瑾宸還在擺弄那玉連環,聞人璋忍不住再次點評。
聞人瑾宸淡淡道:“你要是覺得這酥瓊葉不夠塞牙縫的話,可以叫陳公公多送幾道點心上來。”
言外之意就是,怎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嘖,孩子大了不好管啊!
聞人璋這樣想著又拿起了一片酥瓊葉,還真別說,雖然不似禦膳房出來的,但一樣酥脆,吃起來就像雪花聲似的。
晚上沒人陪吃飯的江聞昔打算自己吃一個暖鍋,再配上還沒喝完的屠蘇酒,賞著雪景,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但江聞昔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低估了那釀了一整年的屠蘇酒,幾杯下肚,人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於是陪老子用到膳著急忙慌趕回來的聞人瑾宸獲得一隻醉醺醺的小雪貓。
“阿瑾?”
江聞昔睜著迷濛的雙眼喚著過來扶起她的人。
“朝朝,你醉了”。
聞人瑾宸將人攬在懷裡,喉嚨上下滾動,莫名有些口幹。
“是嗎?我醉了?我說怎麼感覺這天地都在晃啊!”
江聞昔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掙紮著起來。
“朝朝今天興致頗好啊!”
聞人瑾宸有些試探的問懷裡的醉鬼。
醉懵的江聞昔一聽,一手按在聞人瑾宸肩上借力,一手揪緊聞人瑾宸胸前的衣裳保持平衡,掙紮著起來了。
“高興啊!過年嘛!”
聞人瑾宸等了一會兒,見江聞昔沒有繼續說下去,忍不住好奇問:“只是這樣?”
已經醉了江聞昔想出去還有什麼,於是非常肯定地重重點頭:“對!”
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的聞人瑾宸有些失落的擁緊懷裡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江聞昔沒有那麼鬧騰了,聞人瑾宸扶好她,打算叫侍女來替她洗漱時,這時才想起來,這院子是江聞昔臨時租借的,就僱了兩個做飯的婆子,一個灑掃庭院的跛腳漢子和一個看門的老頭。
既然這裡不方便,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把她帶回他的王府去?
“朝朝”
聞人瑾宸聲音發緊,低頭看向懷裡的人。
“嗯?”江聞昔下意識應他。
“我帶你回王府好不好?那裡有婢子幫你洗漱。”
狡猾的捕獵者總是以各種理由去誘惑獵物。
不知是不是後勁太大,江聞昔一直沒回出聲回應,聞人瑾宸再低頭看去時,江聞昔已經昏睡過去。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聞人瑾宸將人抱起,自言自語地和一個已經睡著了無法給出答案的人商量。
晚間風雪大,路上已經沒有人願意在外頭走了,一輛雍容華麗的馬車出現在寂靜中,車輪碾過已經被薄雪覆上的青石磚路,於雪中冒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