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有些熟悉我卻叫不上來,我點點頭,護衛見了他紛紛行禮,“程將軍。”
來了個官大的,阿雄告狀道,“你來得正好,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你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她是吳姑娘,是遲先生和木元帥的家人,以後不許再無禮!”程將軍雖呵斥他們,他的話倒讓我十分不舒服,感覺怪怪地,至於哪裡不對勁,一時間說不上來。
有程將軍的帶領,我們得以進入王都府,卻沒有引我們去見實華和遲先生,把我們安置在客房後便無人問津了。
我們苦等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人來傳召我們,阿雄在房內來回踱步,急吼吼道,“是不是下人沒去通傳,不如我們直接過去吧?”
“不必了,他們想見我們,早就領我們去了,不願見我們去了只會自討沒趣。”
“不願見?怎麼會?”
“方才在府外,程將軍的話已經暗示了。”阿雄迷惑望著我,我又道,“他介紹我們,不是以佔領通州之將介紹,而是以遲先生和木元帥的家人。”
阿雄恍然,“對哦,他是這麼說的,為何呢?明明他對你十分尊敬呢!”
我思索片刻,“他對我敬重是出自他的本意,對下人說那些應該遵從上面的意思。”
阿雄回道,“上面?您指的是殿下?”
我點頭,在莫拉與實華說的那番話,他是聽進心裡了,我說要自由生活,他現在是將我排除在外,給我想的輕鬆快活?
“那怎麼辦?如果是殿下的意思,我們豈不是瞎著急,興許他壓根就不需要我們呢!”
我如實道,“你去追莫么他們之時,我和他們說了些話,讓他們誤解我不想理會這些繁瑣之事,他們不見我是想還我清淨吧。”
阿雄嘀咕,“既然是誤會,更應該去澄清呀!”
“罷了,當務之急是解決內澇,其他的等水退了再說。”
說話間,傾盆大雨又來到,阿雄把窗戶掩上,“雨才停了半日,又下了呢!城中水不見退半分,如此暴雨,怕明日昭州城就被淹沒了。”
我憂心忡忡道,“我們沒有準備,要撤離也來不及。”
“這裡危急,殿下他們怎麼不撤啊,好歹先保住性命。”
“百姓全在,身為他們的王卻私自逃離,即使逃出去了,他日有何面目稱王?哪怕我們厚顏稱了,敵對勢力也會利用這點,動搖民心煽動他們反王,那樣王位會牢固嗎?”
聽我一分析,阿雄慚愧道,“是我短淺了,那,那我們就眼睜睜等水沒城?”
沉重的問題,我無力回答,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桌面,內澇的根本是積水,解決水的辦法是下水道,繞了一圈又回道下水道圖上,這圖我們沒有啊!外面雨聲稀裡嘩啦,擾得人甚是煩躁。
“姑娘,您的裙子沾到泥漬,好大一塊呢。”正思考之時,阿雄突然在旁邊道。
我低頭,青色裙擺一塊拳頭大的黃泥漬,極為不雅,難怪讓向來粗心的阿雄發現了,汙跡尚未幹透,我便掏出手絹去擦拭,見到花俏的手絹不由一頓,這手絹是趙晴冉臨死前硬塞給我的。
當時她似乎說了句,日後我能用得上的話,人之將死斷然不會無端端說這些,看見手絹是真有用處的。
顧不得裙擺髒了,我攤開手絹置於桌上,細細觀察起它。手絹上繡著大大小小的花,站在審美的角度,極度不合乎美學,趙晴冉品味再差,也不會繡這樣的手絹,其中必定有玄機。
莫非手絹遇水顯字?我忙跑到一旁,將手絹放入銅盆裡,沾水後依舊原樣,我不甘心,又把手絹放在蠟燭上用火烤,手絹無任何變化。又朝著光看,它就一普普通通的手絹嘛!
我洩氣地將手絹扔在地上,渾身不爽地坐下,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讓阿雄費解,“姑娘您這是?”
我沒好氣道,“趙晴冉臨走前給我的,想著有什麼用處,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虧我以為她給我的是什麼好東西呢,真就一破手絹,無比鬱悶地拍了拍胸口,眼睛無意中瞥見地上的手絹花以及花莖紋路,靈光一閃,欣喜地撿起來,再仔細瞧了瞧,大喜拍著他肩膀道,“阿雄,昭州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