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我的話消除不了他的擔心,眉頭依舊緊鎖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對了,阿罕他們回來了,他在樓下等你要與你辭行。”
阿罕到昭州城有月餘,若不是鼻煙壺之事,興許他早就回去了。
我下樓他聞到腳步聲回頭,我沖他點頭,“回來了。”
“嗯,今日剛回來。”
我關心詢問道,“鼻煙壺可有追回?”
阿罕沮喪搖搖頭,“他怎麼都不肯賣我。”
“抱歉,沒能幫我你。”
“吳老闆你已經盡力了,阿罕十分感激。”
“差強人意的盡力又有何用呢?”我嘆息著,聯想到救嫣彤也是如此,不免心灰,自以為可以,到頭來碰得滿鼻子灰。
“怎麼沒用?雖然沒拿回鼻煙壺,但透過這事增進我們的感情,這也是另一種收獲啊。怎麼,你還認為我們僅是主客交情?”
“您拿我當朋友?”
“當然,怎麼你不願?”
料不到沒幫他弄回鼻煙壺,他願意與我結交為友,“怎麼會,是我的榮幸。”
“摩爾基的事我聽說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回去抹黑你和客棧的。”那日以決絕的手段趕走摩爾基,以他小心眼的性格必定回去大肆宣揚,本來我還憂慮客棧的名聲呢,阿罕主動提及,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萬分感謝道,“阿罕,多謝你!”
“摩爾基在昭州所為真是丟盡我們域外人的臉,你別受他的影響對庫拉人存偏見,我們日後到昭州城需要你招待的,你可不能將我們拒之門外。”
“放心吧,我們客棧的大門永遠朝你們開。”沒道理因為一顆老鼠屎把米缸的米全倒掉,況且沒理由拒絕送上門的銀子啊。
“你這樣說我便放心了,哎,明日要啟程,不知何時能再觀看舞樂坊的戲咯。”
我眸子轉了轉,“阿罕,要是我們舞樂坊在你們域外庫拉國開分店,你說會有人去觀看嗎?”
“那還用問麼?我擔保場場爆滿!”
“真的?”
“我以月起誓,絕無半句虛言。”阿罕打包票,“怎麼,你要在庫拉開分店?”
“可以考慮考慮。”在域外開拓業務,似乎沒什麼害處。“只是庫拉人排外,我貿然開店,恐怕別人眼紅來搗亂。”
庫拉人十分團結,團結的反面就是不吸納新的東西,而且舞樂坊圈錢猛,勢必引起本地庫拉人心裡不平衡而後來找茬。
“有我在不會的!”阿罕拍胸膛,“你盡管來,我庇護你。”
他的保證只能信三分,僅靠朋友之誼危急關頭又有誰能真的全心全意護著,我提議道,“不如這樣,在庫拉的舞樂坊算阿罕你一份。”
只有牽扯自己的利益,人才會盡心盡力,拉他入夥是最好的,既能賺錢又有了靠山。
阿罕詫異問,“我?”
“嗯,怎麼,沒興趣?”
阿罕連忙搖頭,“不,你的建議很好,我十分感興趣,若舞樂坊開在庫拉,一定能興盛。”
他看好舞樂坊,信心滿滿,兩人商議具體如何開分店。其實在域外開舞樂坊,不僅是為了賺錢,主要是與阿罕聯系得更密切,當我們的利益是一起的,他才會更多幫我。
從南祥回來,我便託人打探阿罕的背景,一打聽才知原來他是庫拉幽蘭親王的兒子,幽蘭親王在庫拉權勢熏天,幾乎等於之前鑠國的輔政王,雖然他有十個兒子,家族傳承的鼻煙壺是在阿罕手上,可見阿罕在家族中的地位不菲。拉攏阿罕,於我是百無一害的,哪怕庫拉的舞樂坊我只佔三成,最大的贏家依舊是我。
“吳姑娘,你的招數果然奏效。”望著阮奇如約而至,站在窗邊的阿雄佩服道。
我把握手裡的茶杯,“那畫是他的命根子,他怎麼會不現身。”
嫣彤睜眼躺睡於床上,不吃不眠,任我們如何與她說話她都罔顧,不能繼續任她萬念俱灰放棄自己,得給她活下去的理由,這個理由也只有阮奇了。
我知道阮奇一直在尋找當初賣給我的第一幅畫,我便讓阿雄放訊息出去,說我們手上有,有意向的面談交易,訊息放出去短短一日,就引得他前來。
小二帶著他進了包廂,見到我後他登時愣住,恍然是個圈套,轉身欲走,被在門外的阿飛堵住,迫不得已調轉過身。
他垂下眼簾,不敢直視我,畏畏縮縮地站著。
是他自己躲起來的這點毋庸置疑了,如此沒擔當沒氣概的男人,換了以前他離開我會放煙火慶祝,可嫣彤需要他,我只得把他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