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來說說佈防。”原來軍師的名字叫蘭雪,真好聽,我聽著他條理清晰地分析局勢地理攻.堅,又恍惚地覺得自己應該退出。
謝言與軍師一來一往,三言兩語便將一次大型的戰.役剖析得一清二楚,而杵在眼前的高壯漢子都用欽羨的眼神看著他們二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臣.服。
終於是捱到了士兵都散去,會議暫時告一段落,白蘭雪卻還是未走,與謝言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從玲瓏棋局聊到了甕城的地勢,又講到了稅.收的合理機制。
兩個人說起來像是無盡的話題,不過大多數都是白蘭雪笑眯眯地說,而謝言時不時回應幾句,又用筆墨在紙上一一寫下那些建議。
“好啦,我這孤家寡人就不打擾你和美人兒親親我我了,先走了。”
白蘭雪走得十分瀟灑,藕白的手擺一擺,便朝著門口走去,還特意關門了門。
“早上吃了?”
謝言冷冷地看著我,似乎對我吃沒吃飯這件事看得格外要緊,我點了點頭,只說,“吃了,藥也是喝完了才過來的。”
“嗯。”謝言低低應了一聲,長臂一伸,便將我抱到了腿上,此處又不是那個閣樓,若有士兵闖進來,豈不是坐實剛剛那人說的話,我不想那樣,便掙動了起來。
“亂動什麼?我要檢查你寫字。”
“那不坐在腿上也能寫。”
“強詞奪理。”謝言根本不給我辯駁的機會,只垂下長長的睫毛,盯著宣紙上的空白處,“快寫幾個狗爬字讓我品鑒品鑒。”
我瞬間就來了氣,我的字雖然比不上他,也比不上仇雲清和白蘭雪,可也不至於和狗寫的差不多吧,我今日便要讓謝言這只狗崽子看看,什麼叫做封羲之在世。
我發誓我從未寫過這般端正的一個字,這可以說是我寫字史上的高光時刻了,想到這裡,我難免有些得意地去看謝言的神情,他臉上露出幾分嫌棄,猶疑幾番後還是很欠揍地說,“醜。”
滾犢子。
我掙紮著要從他腿上下去,他卻又操縱輪椅,抱我到棋桌邊,鳳眸藏著淺淺的碎光,有些期待地說,“與我下棋。”
沒過幾瞬,我便被殺得片甲不留,沒辦法,謝言他不讓我的時候,我便沒有絲毫辦法,有仇雲清的技能加持時,我尚且還能抗住一陣,如今卻是怎麼也掀不起風浪了,再加上我如今的棋品比以前還要臭,金貴的白玉棋子就被我狠狠摔到了地上,圓潤的邊緣磕出了一塊稜角。
我以為謝言會生氣,渾身都僵硬了起來,但謝言只是抿著唇不說話,隨後過了一會兒,又親親熱熱地來親我的耳朵,像揉麵團一樣地揉.我臉頰,但他眼睛清亮,並未透出幾分情.色,我便也不會很害怕,他將我的耳朵親得濕.噠噠,像只可惡的狗,又聲音沉沉地說,“說說你死而複生的事,之前的聰明勁兒都是裝出來的?”
我垂著頭,將後背都靠在謝言胸.口,他的沉穩心跳聲,像是透過身體的接.觸傳到了我的胸.腔裡,讓我也感覺心髒熱熱的,有種昏昏欲睡之感,便將重生之後的事情都招了。
“那時候的確是聰明的,因為身上帶著仇雲清他自帶的聰明勁兒,但後來身體回來了之後,便都沒了,寫字又變得很醜,棋藝也很爛,現在聽見什麼詩詞歌賦也聽不懂了。”
“笨蛋。”
謝言似乎就在等著說出這句話來使壞,湊過來與我黏黏糊糊地接.吻,讓我在意識朦朧中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忽然感覺很心安。
第二日我早早就去了廚房,準備給謝言做一杯番邦的奶茶,幸好廚房裡還有一些新鮮牛奶,我便做了一份,嘗了嘗味道,覺得還可以,和之前在京城做的相差無幾。
我端著奶茶經過的時候,謝言的書房門並未關,大喇喇地敞著,白蘭雪悠閑地坐在他旁邊,笑著與他說話,兩人時不時便捱得很近地看同一張佈防圖。
兩人都生得冷豔,兩個美人光是呆在一塊兒便美成了一幅畫,而我就是畫裡最突兀的那部分,我心頭發酸,卻沒有任何拈酸吃醋的理由,只將奶茶原樣端回了廚房,想著得給軍師也準備一份,他對我並未表現出半分敵意,我也不能那般小家子氣,幸好剛剛沒有貿貿然端進去,否則就顯得我太不懂禮數了。
我端著兩杯奶茶出來的時候,卻碰上了昨日那個很兇的將軍,他身後跟著數個士兵,個個都生得兇神惡煞,我低著頭想從他們身邊經過,卻被擋住了去路。
“啪。”我手中的兩杯奶茶都被打翻在地,我抬頭瞪著杵在我跟前像坨大山一般的人物,卻被擒住了手腕,拖到了暗處的巷子裡。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那人神情狠絕,滿臉的橫肉抖動,暗紅色的刀疤猙獰可怖,一口唾沫就吐到了我臉上,“你這賣.屁.股的小婊.子,別以為太子殿下護著你,就在爺面前橫。”
他單隻手就將我抵到了牆上,我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粗.糙的手用力地掐著我的臉,惡.臭的呼吸噴到了我面上,惡意滿滿的話語接連落在了我耳邊。
“太子殿下玩.過你幾次,你就真把自己當天仙了,成天裡敢在老子面前晃。”
“我告訴你,太子殿下就是和你玩玩,想要了就去閣樓上玩一玩,男人嘛,偶爾紓.解一下欲.望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太子妃了,還給他煮奶茶,可不可笑?”
“你看看你自己,哪裡比得過軍師白蘭雪,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別整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太子殿下正在追求軍師,人還沒到手,自然不會輕易t碰他,但人有三急,這不還有一個你嗎?我聽說太子殿下天天去閣樓上搞.你,搞.完就跑,你還有臉在這裡晃。”
“若不是白蘭雪還沒有搞.到手,你以為他會看你一眼?你現下早就被人玩.爛了,還能在這裡好好地站著?”
他湊得很近,眼睛猩.紅一片,大掌侮.辱.性地扇著我的臉,吐出了魔.鬼一般的話語。
“放心,等太子殿下玩.膩了,把你賞賜下來給將士們犒勞了,我就第一個上。”
“雖然髒,但你的確長得比白蘭雪要騷.得多,哈哈哈。”
“好了好了,雷將軍,你還是適可而止吧。若真的把人嚇著了,跑去太子殿下那邊告狀的話,大家都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