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卻嚴肅起來:“虧得我把你當女兒,便是這般與姨母見外的!”
竟然不肯收下,虞蘅只得把那交子暫且先擱置。
錢氏轉而呼來婢女:“表姑娘來了,也不知道看茶看點心!”
虞蘅忙道:“不必忙了,也好試試我這點心。”
她可還記得,頭一次在錢氏這兒嘗到的,那點心……有多難吃!
錢氏點點頭,含笑道:“我也記得你做那些點心,尤其那玫瑰糕團,後來再沒吃著那般好的糕。”
“其實也不難……”
虞蘅才起個頭,錢氏便又招來婢女:“快仔細聽著,學會了,說與廚娘聽!”
虞蘅:“……”
虞蘅向來覺得自己已經夠奸猾了,今天又同錢氏學到許多。
沒脾氣地教了一遍,錢氏問那婢女:“可都記下了?”
婢女答:“娘子放心,盡都記下了。”
錢氏滿意,晚上一家子吃飯,叫虞蘅與韓禎坐她左右手邊,反倒自個的官人被冷落到飯桌對面去。
“你不知道,你妹妹如今多能幹,自己操持腳店,買賣好得沒話說!”
自從上次被掃地出門顏面盡失後,韓禎便有些怕虞蘅。
何況她還知曉自個秘密,知道她今天要來,韓禎便躲在前院書房,幾乎一整天沒出房門。
錢氏見他這樣避嫌,高興都來不及,先前心裡對虞蘅的忌憚擔憂都散了,只剩下對外甥女的喜歡。
韓禎幹笑著敷衍附和:“是,是。”
虞蘅看似乖巧一笑,實則眼裡藏了絲狡黠:“外甥肖姨,阿蘅能幹,也是像您啊。”
錢氏聽了嘴都合不攏:“好孩子,你是我親外甥女,以後常常來家坐。”
錢氏的官人韓嗣豐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虞蘅問:“姨丈有話與我說?”
錢氏、韓禎都停下筷子,看向他。
“嗯……聽聞你為裴太夫人做了一桌壽宴,得了裴夫人盛贊?”
虞蘅點點頭:“那日不知姨丈也在,否則阿蘅該向您問好的。”
韓嗣豐有些羞愧擺擺手:“是我多虧了你。”
錢氏忙問怎麼回事。
原來是裴府尹從前與韓嗣豐並不相熟,一年也說不上兩句話,凡有好差事,皆落在另一位丁判官頭上。
當聽說虞蘅是韓的妻甥後,裴府尹便與韓嗣豐多聊了幾句,近日又帶著他破了一起大案,於是今年歲末的府衙考績,韓嗣豐破天荒得了甲等,他又是府衙中資歷最老的,想來明年升官有望。
錢氏喜得,一個勁地“真好”,給虞蘅夾肉夾菜:“多吃些,吃飽些,看你瘦的。”
瞧著面前堆成小山似的飯碗,虞蘅著實有些消受不了。
飯畢,錢氏熱情留她住一晚,虞蘅推卻了:“家裡有人等。”
錢氏罕見的,沒有再客套,而是瞭然笑笑:“你那小婢確實貼心,總一副擔心我吃了你的模樣。”
虞蘅心說那是,算您還有些自知之明。
今日是沒帶她們倆來,否則,你還不定笑得有這般開心呢。
錢氏說完,氣氛沉默了會。
“那錢……”
“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