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讓沒吭聲,塗靈見老四架著一個血人,隨手丟入雜草叢生的土坑,連帶著一件華麗衣衫也丟下去,草草掩埋。
俞雅雅睜大眼睛:“公孫遺嗎?”
“嗯。”塗靈也看見了,確切地說是從那件惹眼的紫衣道袍認出來的,至於公孫遺這個人已經不成模樣,身上的肉盡數被剔除。
“他被瑤池棋子拿來積陰德了。”
俞雅雅回想起瑤池閣的陰狠手段,霎時臉色發白,惡心得想吐。
“趕緊走吧。”賈仙催促:“這群鼈孫沒安好心。”
現在哪還走得了。
俊王慢條斯理搖晃摺扇,輕飄飄打量他們:“恭喜兩位安然無恙從聖壇下來,可惜很快就要死了。”
賈仙怪道:“你這人咋說話恁難聽?我們又沒得罪你。”
塗靈:“三皇子是想滅口嗎?”
賈仙回頭:“滅啥口?”
“他被真女推算未來,幾年後將殺死太子,逼迫皇帝退位。”
俊王瞥她一眼,神態倨傲冷漠,似乎不屑再開尊口與將死之人講理。
豆芽站在俊王和瑤池棋子之間,面無表情看著。
“王爺請稍候,屬下立刻替您把這些擋路的渣滓處理幹淨。”
俊王身後兩男一女三位高手擺開架勢。
賈仙立刻往後躲,順便揪住意欲上前的蠻蠻:“瞎湊啥熱鬧?你打得過誰?”
俞雅雅見狀,擔心馬車被損毀,於是牽到遠一些的地方。
塗靈挽動手中竹棍,瞥著第一個上前的男子。
“在下暴風眼倪沙,”他生得方正,粗眉深目,姿態端得像個標準反派:“向二位討教。”
賈仙伸長脖子打量:“這人長得好奇怪,倆眼珠子瞪得跟牛一樣。”
只見他口中默唸著什麼心法,兩手並攏二指,抵於太陽xue,凝神聚炁,不多時睜開雙眸,黑珠子似的瞳仁竟然“嘔”出又一雙眼球,倪沙握在手中把玩轉動,就像盤核桃。
“呵呵。”他莫名其妙地冷笑了聲,接著忽然向塗靈和溫孤讓丟擲眼球。
“我靠。”俞雅雅咧嘴:“啥玩意兒?”
射過來的眼球不斷“嘔”出更多瞳孔,分裂複制般瞬間成百上千,帶著黏液和血絲,鋪天蓋地如冰雹砸落。
塗靈略感惡心,指揮竹節人迎上。
“趕緊戳爛它們!”賈仙蹲在路邊,抓蠻蠻擋在身前:“髒東西忒隔噫人!”
密密麻麻的眼球被竹節人削破,頃刻間爆漿,黃綠色的汁液四處噴濺,所沾之處花草腐蝕,堪比強酸。
眼看危險的液體從天而降,賈仙啊啊大叫,俞雅雅撐開從馬車取出的八卦傘擋住自己和賈仙、蠻蠻。塗靈只顧掐訣操控竹節人,這時“砰”地一聲,溫孤讓開啟結界,將那些腐蝕性極強的汁液擋在了結界之外。
竹節人也被灼傷大半,塗靈當即召回,心疼地撫摸破損的竹棍,這下得休養幾日才能恢複了。
溫孤讓見她眉頭緊鎖,不自覺地跟著擰眉,隨後冷冷瞥向倪沙,雙手結印,以炁驅動周遭的小石子,猛地攻向對方。
“呵,雕蟲小技。”倪沙也開啟了一道防禦屏障:“躲在裡邊乖乖受死吧,我的瞳仁可以無限繁殖,看你們的結界能撐多久。”
話音剛落,一道淩厲的濁炁從塗靈指尖射出,以迅猛之勢擊碎他的屏障,於此同時,溫孤讓控制的碎石子如同利刃飛撲,直接嵌入他的眼眶,那雙能吐納詭異瞳孔的眼睛就這麼毀了。
“啊——”血水流淌,倪沙捂住臉驚恐咆哮。
“廢物。”第二位高手用袖子擋開其餘石子,自顧出來迎戰。
“千面郎君簫孟,也想討教討教。”
塗靈扯起嘴角:“打架利索點兒,不報名號起不了範兒是嗎?”
只見他幽然冷笑,忽而掀開自己的披風,隨著口訣響起,裡面竟然浮現無數張人臉,飛餅一般拋了過來。
溫孤讓的圓形結界很快被臉皮鋪滿,每一張臉都不一樣,表情似笑非笑,層疊交錯,擁擠密集,那場景別提有多悚然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