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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好無語,好尷尬,好離譜
開朝以降, 百多年來,趙家子嗣一向不甚健旺,於是乎, 同輩宗親子弟一塊兒齒序的傳統便始終沒改。到如今皇子們這一輩, 陛下二子,太子行四, 貴妃所出的皇子行五, 諱嘉忱,是最小的一個。
趙家的皇親貴戚們提起興慶宮那位“五郎”, 大多擺手嘆一句,“五郎多才藝,吾家麒麟兒啊”, 多的卻不肯再說, 言下之意,全在那曖昧不明的笑容裡頭了。
說他“多才藝”, 倒也非糊弄, 那可是陛下金口玉言。前些年陛下四十整壽,年方十三的趙五郎當著闔宮的面,用粟特話、龜茲話等九種番語, 將一首祝壽曲連唱九遍, 唱得餘音繞梁, 唱得殿上人頭腦昏昏。陛下揉著眉角,沉默良久,方斟酌地誇出一句“多才藝”。
客氣地說,精通西域九番語——這算是趙五郎最擺得上臺面的才藝了, 其它諸如雕核舟、養範匏、畫貍奴,基本只能劃入“奇技淫巧”的範疇。同貴戚裡頭那些貨真價實的浪蕩子相比, 趙五郎絕對算不上紈絝,畢竟他不惹事不犯渾,鬥雞、賭馬、逛勾欄、侵良田這些癖好他通通沒有,可讀書理政、騎射武功這些正經事,又從不聞他花心思,難怪宗親們提到他,總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意味深長。
總之是位挺特別的人物,不愛在正道兒上走。
可話說回來,趙五郎那些“才藝”,哪樣不需得花時間、一門心思耗上去!單說能靜得下心來這一條,怎麼不算是種能力呢。
心無旁騖,帶點一根筋的執拗,與禁闈的陰暗詭譎似乎格格不入。趙五郎毫無意外地養出一副直腸子,所以今日,身邊內侍捕風捉影的幾句話,立時就激得他直沖“溧陽春”,解救心上人。
正是那位王娘子,王盈盈。
趙五郎心悅王娘子,在興慶宮中早就不是秘密了,最頭疼的要屬孫貴妃。
本來皇子瞧上名宮女,再尋常不過的一件小事,兒郎長大了總有這麼一天,生不如熟,自己身邊的宮人還更放心,賞他就是了。可趙五郎卻口口聲聲“兒不是要盈盈做侍妾,兒要三書六禮聘她為妻”,這可將孫貴妃氣得七竅生煙,自己還指望他取東宮而代之呢,他卻要娶一個小吏家的女郎,這像什麼話!鐵了心要棒打鴛鴦,命人嚴防死守,趙五郎如今要見王娘子一面甚難,躲過許多耳目,方能說上一兩句話。
那份深情,在萬般阻撓中愈發紮了根,發了狂。
趙五郎貿貿然闖進雅間,一眼瞧見歪在地上的王娘子,淚眼朦朧,衣冠不整,他簡單的腦子立刻滑入最直接的聯想。反手脫下外袍,嚴嚴實實罩在女子身上,扶她在圈椅裡坐下,然後轉過身,狠狠掄起拳頭,“嚯”地一下沖周立棠門面襲去。
邊上的越棠眼明手快,見狀一聲驚叫,推了她阿兄一把,“阿兄小心!”
一推之下,那拳頭最後落在周立棠左肩上,力道之大,捶得他踉蹌退了半步。事情太古怪,周立棠還沒搞清楚幼妹為何會突然現身,緊接著又冒出素來無交集的二皇子,一副要生撕了他的模樣。他是外臣,自然不清楚二皇子與宮人的風流事,但瞧情形,轉眼間心中便有了譜。
於是順勢跪下,“殿下息怒,事情並非如殿下所見。”
趙五郎適才怒氣沖天,都沒看清臉,先將人打了出氣再說。這會兒聽聲口有些耳熟,凝神細辨半晌,卻沒認出來,驚怒的目光移到邊上的越棠身上,眉頭高高一軒,“睿王妃......嬸嬸?”這下終於想起地下的男子是誰了。
“周給事,你為何在此!”
要怎麼解釋,一時叫周立棠躊躇。王娘子此人有古怪,可各中內情,到底關涉興慶宮陰私,由他這外臣說出口,恐怕不合適。
周立棠微掀眼簾,視線掃及縮瑟在一旁的王娘子,決定還是將主動權交給她,只要將自己暫時摘出來,隨她扯什麼謊。王娘子察覺他的目光,似被燙了下,惶然轉開臉,半晌終於顫巍巍喊了聲“殿下”。
二皇子怒目圓睜,立在地心直喘粗氣,可王娘子一開口,他便什麼都顧不上了。王娘子捉住他衣角,楚楚可憐濕了眼眶,“殿下,請讓奴婢隨您回宮吧,這件事奴婢回頭再向您解釋。”
“那怎麼行?”二皇子回過頭,恨恨剜了周立棠一眼,一點沒顧忌親戚的情面,“周給事,我常聽人誇贊你勇於任事,躬身垂範,頗有青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可今日你行事,有半點為臣者的自覺嗎?這是犯禁的大罪,你不解釋清楚,我必上父皇面前狠狠參你!”
王娘子急壞了,一疊聲喊殿下,生怕他真不管不顧捅到禦前,“不是的,此事與周給事無關,他......並不知情。殿下眼下先不要計較了,奴婢往後再向您細說,好嗎?殿下......”聲音如蚊蚋,含含糊糊地湊在二皇子耳邊,“奴婢久未見殿下了,殿下要將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嗎?”
二皇子終於被哄住了,不再計較有的沒的,乖乖帶上王娘子離去。路過越棠時,生硬地同她打了個招呼,“王妃嬸嬸,您保重。”房門一開一闔,人便沒影兒了。
適才王娘子那些話,是極力壓著嗓子說的,奈何房間統共那麼點大,不可避免地落入旁人的耳朵。越棠有些跟不上事情發展的節奏,靜默好半天,才回過味兒來。
“王娘子好厲害,前一刻為了嫁給阿兄你,無所不用其極,轉眼間就將二皇子拿捏得死死的,玩轉於股掌之間。”阿兄的麻煩好像暫時告一段落了,越棠不再擔憂,便只剩下看戲的心態,贊嘆過後是濃濃憐惜,“禁中的小宮女真不容易,身子與心都不是自己的,貴人們眼裡,她們只是工具。”
越棠感慨萬千,周立棠卻毫不留情地打斷她豐沛的情緒,“千齡,到底怎麼回事,是誰給你通風報信,讓你上這兒來的?”
兇巴巴的態度,引起了越棠的不滿。她一眼瞪過去,“好好說話,今天是阿兄你做錯事,我是好心來替你解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