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嚴玉：“……”
那官員有些年紀了，笑起來整張臉就像擠巴著皺在一起的老橘子皮，醜得段嚴玉立刻偏開頭，不忍再看。
這時，又有人點了禮部尚書的名兒。
“張大人，您說句話啊！您管著禮部，該是對這些最熟悉的啊！”
張尚書快到致仕之歲，原想著幹完這一年就向皇帝乞骸骨求退。
哪知道他這把骨頭還撐著，倒是坐在龍椅上尚且年輕的帝王先沒了。
老尚書如今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且湊合過著，壓根兒不想管這些事，腦子裡只剩四個字——“告老還鄉”。
只看他對著說話的官員笑眯眯，點著頭開始說話：
“有理”
“李大人說得也有理。”
“都說得有理。”
段嚴玉站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抬手撐了撐額角，然後偏頭朝著後面的全千秋、慈小冰二人投去視線。
兩人微微點頭，下一刻，全千秋就站了出去。
他是武將，聲音也洪亮許多，說起話來精神抖擻，惹得殿內所有人都往他看了過去。
“先帝中毒期間，有隨王爺監國理政，處理政務勤勉用心，行事無有錯漏。我以為，當尊王爺為帝。”
慈小冰：“我附議。”
這話一出，堂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震驚得瞪圓了眼睛，痴痴看著段槐序。
他們都知道全千秋、慈小冰是段嚴玉的親信，但這二人站出來說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為了攝政王說話，哪能想到竟說了這樣一句！
攝政王在這個特殊時期趕回鄢都，難道不是為了這個位置而來？
別說眾位大臣了，就連段槐序本人也驚得瞳孔一縮，下意識朝著段嚴玉看了去。
不過還是有人嘀咕：“這……這怕是不合適。哪有侄子去後，叔叔繼位的道理？”
這也是欺負段槐序年少無根基了，段嚴玉不一樣是先帝的叔叔？可剛才也有人說他適合帝位，那時可沒有人跳出來反對。
段嚴玉腳步一轉，側過身看向身後一眾官員，目光炯炯射向說話那人。
他道：“本王倒覺得挺合適的。”
朝堂又安靜了。
該選何人繼位，這事兒其實還是宗室說了算，這大祁天下到底是他段家的天下，大臣們再如何吵鬧也拍不了板，倒是段嚴玉一句就全安靜了。
此時，就連最前端的樓良玉也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已經表明立場，惹得所有人不敢再發言。
還是段嚴玉扯了袍子，單膝跪了下去，朗聲道：“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他如此一拜，這事兒似乎再沒有轉圜餘地。
其餘人也紛紛跪了下去，山呼萬歲。
段槐序臉上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但反應過來後又立刻快步走了前去，親手扶起段嚴玉，慌忙道：“皇兄快起來。”
他兩隻手還在發抖，還想說些什麼。
這時，殿外傳來一道匆忙的腳步聲。
眾人扭頭看去，見一個身披甲冑的宮衛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進了殿門就撲通跪下，又朝前膝行數步，慌道：
“報！平臧府刀背關傳來軍報！赤燕儺烏部聯合大狄、青原、枝塔那、太丘幾部進犯邊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