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啊?”
此刻,驛館的驛卒送上來飯菜,春生走出去接過,端進屋。
春生邊走邊說:“殿下,快吃飯吧。是些小粥小菜,雖清淡了些,但瞧模樣還是挺可口的。”
謝緩整理了衣裳,斂著袖子走到桌前坐下,回答道:“出門在外的,有小粥小菜也是不錯了。”
春生點頭,然後給謝緩滿滿盛了一碗米粥,“殿下快吃吧。本就餓了一天,您身子弱,小心犯了胃病。”
小侍從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年紀輕輕,卻像個擔心不完的老媽子。
“今兒騎馬還吹了一路的風!這病才剛好呢!嗯……不成不成,我待會兒得去廚房問問,看能不能給您熬一碗蘿蔔姜湯。”
謝緩握箸的手微微一滯,也不知想起什麼,臉上竟染了一分薄紅。
給春生瞧見了,可是不得了,叫喚起來,“哎呀啊!臉怎麼紅了!殿下,您又發熱了?!”
謝緩尷尬地避開春生伸過來的手,又反手在他額頭上屈指敲了一記,溫聲教訓道:“沒有,我好著呢,我今日穿得厚,沒吹著風……倒是你,你自個兒去照照鏡子,頭發都吹歪了,小辮子也翹起來了。”
春生一愣,立刻放下手,起身往鏡子前跑,果然看到自己挽在腦後的頭發丸子鬆鬆垮垮歪在一邊,多出來的一截發辮正朝天沖著。
他立刻用手往下按了按,然後松開,發辮又翹了起來。又按,再松開,又翹了起來,倔犟得很。
春生:“哎呀!殿下,您早怎麼不說呀,剛剛可丟人了!”
謝緩微微笑著說:“我覺得挺好的呀。”
春生:“您的頭發怎麼沒亂?”
謝緩:“呃……別照了,快過來吃飯。”
春生:“哦。”
這邊主僕有說有笑,另一邊就要嚴肅許多。
驛卒端上來的飯菜在桌前擺了好一會兒,段嚴玉都沒動,正坐在書案前翻看一本摺子。
段嚴玉翻著摺子說道:“荊臺的小雎河水流湍急,多發河患。此地多次修過船閘、堤壩,都被沖毀了個七七八八。這地勢問題,實難解決啊。”
慈小冰站在案前,答道:“確實是一道難題。荊臺還是靖安侯的屬地,靖安侯本就不支援修建運河,有他在,怕是更多阻撓。”
段嚴玉也聽得蹙眉。
全千秋站在飯桌前,目不轉睛聽著一桌吃食,看得兩眼發光啊。他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苦著臉說道:“王爺,咱吃了飯再看吧。這趕路一天,一顆米都沒進,狗熊也禁不住這麼餓呀,真要給餓死了。”
慈小冰瞪他,“你也知道你是狗熊呢!”
全千秋撓頭:“就打個比方,咋還真信呢。”
段嚴玉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合攏了冊子,站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端碗喝了口粥。
他吃得極快,動作卻不顯粗魯。
吃到一半忽然問道:“隔壁那個送了吃食沒?”
慈小冰答道:“送了。”
全千秋憨憨一笑,話不過腦直接問:“王爺,末將覺得您還挺關心那七殿下的。”
慈小冰:“……”
段嚴玉:“滾過來吃飯,你不是要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