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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兩句,段嚴玉已經策馬靠攏,他翻身跳下馬,還把身前的謝緩也拎了下來。
全千秋一張臉皺巴成一團,難以理解問道:“王爺,咱府裡的馬都被藥死了嗎?”就非得騎一個?
慈小冰更崩潰,看著段嚴玉就像看被美色所迷的昏頭主公:“王爺!您糊塗啊!”
段嚴玉劍眉微立,彎了彎手裡的馬鞭,沖著兩人斥道:“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再看謝緩。
他剛落地,踉蹌著顛簸兩步,忽然一把捂住口鼻,摁著胸口也奔到一棵大樹邊,撐著樹幹嘔起來。
全千秋:“……”
慈小冰:“……”
一主一僕,一左一右,吐得格外整齊。
段嚴玉瞥了一眼,然後飛快收回視線,直接抬腳朝驛館內走,只丟下一句話。
“等他吐完,把人領進來……哦,對了,再給龍媒喂幾把新鮮草料。”
目送段嚴玉進了驛館,全千秋和慈小冰才又把視線轉向謝緩主僕。
全千秋疑惑:“大招皇室都不學騎射嗎?怎會吐成這樣。”
慈小冰嘲諷:“這不愧是主僕倆,吐得真整齊。”
嘀咕完,全千秋又慌忙把慈小冰剛剛丟給他的小藥罐子遞過去。
“七殿下,吃兩顆藥吧,能止嘔。”
謝緩幹嘔半天,但又因為趕路一整日沒有進食,也吐不出什麼穢物,只嘔得喉嚨幹疼。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雖然沒吹著風,但也一天沒吃飯,此刻臉色蒼白如紙,唇白發青。
他執袖捂著嘴,微側開身體,小聲說道:“見笑了……多謝。”
謝緩立刻餵了兩粒藥進嘴裡,又給春生也遞了兩顆。
緩了緩,幾人才先後進了驛館。
領著謝緩主僕行至一間房前,全千秋抱拳說道:“剛才已經吩咐了晚膳,殿下用過後就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就得去塗水河壩。”
謝緩:“好。”
交代完,謝緩也領著春生推門進屋。屋內陳設簡單,但該有的物件全都有,雖簡樸卻不粗陋。
剛進門,忽然聽到屋外呼嘯過急風,聽聲音像是怪叫的鬼怪。
春生立刻往窗邊走,伸出手去拉窗。剛伸出手,一束森森銀光直劈而下,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雷。沒一會兒,大雨如注,似決堤的天河水湧灌而下,狂風挾暴雨,吹得屋外的樹枝東倒西歪,屋頂瓦片也是刷刷作響。
春生手腳快,立刻關了窗,卻還是被斜飛的雨水潲濕了袖角。
“殿下!咱運氣可真好,這才剛到驛站就下了暴雨!不過這天氣也忒古怪了,寒冬臘月的,竟還下這麼大的雨。”
謝緩進了屋就解開了披裹在肩上的墨色狐裘,點頭順著說了一句:“確實運氣好。”
春生連忙走過去,伸手接過他手裡的狐毛大氅,還翻看了兩下,奇怪問道:“殿下,這是哪兒來的大氅?您的箱籠裡沒這件啊?您的衣裳都是奴才收拾的,真沒這件啊。”
謝緩微頓,隨後淡然一笑,“我這樣的身份,哪裡會有這麼好的狐氅,是旁人借我的。”
春生鄭重點頭,肯定道:“那他可真是一個好人!”
謝緩偏了偏頭,點著頭說道:“好人呀……且算半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