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說靖安侯寵溺獨子,將世子養得……嗯,肝膽過人。果然啊,在場王孫貴胄各個視我為眼中釘,卻沒有一人敢當出頭鳥,只有世子耿性率直,看來真真是極其厭惡我啊。”
其實謝緩在進鄢都之前就做足了準備,早早拿到了這些人的畫像,早早認齊了鄢都大小官員,二王六公一十八侯更是稔熟於心。
謝緩見這位世子爺變了臉色,還是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話。
“哎,也是沒得法子的事情。雖知世子爺厭惡在下,但也只能請您忍耐些許了,總不能叫您給我趕出這慶儀殿吧?”
這位靖安侯世子叫霍善史,他是家裡的獨子,姑姑又是當今的太後,身份尊貴,也確實被慣得很沒有分寸,惱起來就非得立刻撒氣瀉火,也顧不得此地還是皇宮。
只見他氣得站了起來,攥住手裡的杯子直直就朝謝緩摔了去,茶盞沿著他的鬢角擦了過去,哐當摔在地上,冰冷破瓷碎了一地。
那杯子沒有正中砸在謝緩頭上,卻也在他鬢角擦過,挫破了皮,滲出了血絲。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霍善史指著謝緩怒斥,“真是面如女子,果真也如女子般牙尖嘴利!”
當他聽不出來嗎!說他被養得“肝膽過人”,其實是在諷刺他膽大妄為。
茶盞兜頭砸了過來,雖沒有砸中,但謝緩還是下意識閉了眼睛。
霍善史,靖安侯唯一的子嗣,又有太後姑姑撐腰,連小皇帝也是他的表兄。
這樣的身份,在宮宴上撒撒潑最多隻被不痛不癢地訓斥兩句,誰能把他怎麼樣呢?
這不,身邊的人見此鬧劇,已經開始勸慰了。
“世子爺,您和他計較什麼?一個低賤的私生子而已。”
“世子快請消氣!來人啊,還不快給世子再備茶盞!”
……
謝緩舒了一口氣,松開掐住左手腕的右手,扯袖掩去手腕上掐得青紫的指痕。
他又笑了起來,朝霍善史拱手彎腰,致歉道:“是在下失言了。謝緩身份鄙薄,沒讀過什麼書,也不會說話,世子爺別見怪。”
倒是能屈能伸了,霍善史見他服軟又立刻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變臉如翻書。
“哎,罷了。本世子對美人向來是寬容的。”
他笑意越來越深,又坐回席上,託著腮看向謝緩,“聽說招帝想要你與攝政王聯姻?嘖,不是我打擊你啊,王爺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這算盤怕是要打空了。不過呢……你不若跟著本世子?如你這般漂亮的男人,我還沒試過呢。”
“哦!對了!聽說你母親是林胡氐的胡女?胡女雖然低賤,但聽說各個豔美無雙,又能歌善舞。你母親是胡女,可有教你些歌舞啊?這宴席上無樂無舞就不美了,不如請殿下為我等舞一曲?權當助興!哈哈哈哈哈哈!”
霍善史越笑越猖狂,盯著謝緩的眼神也越發狎暱放肆。
周座的人全被這話逗得鬨堂大笑,更有甚至者也跟著說了起來。
“世子爺!您真是會開玩笑!這男人就是男人!生得再美又如何!那身體也是硬的!哪裡能有舞娘的身段?”
“就是就是!您真會開玩笑!男人……跳舞?哈哈哈哈哈哈!”
……
席上嬉笑開來,謝緩沒有言語,只噙著笑看向霍善史,眼底卻冷得生寒。
“攝政王到!”
正是這時,殿外內監的傳呼聲一層一層遞了進來,是攝政王段嚴玉到了。
【作者有話說】
再提個醒吧,是比較走劇情的文,前期大概不太爽,畢竟受的身份擺在這兒。但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果我人設不寫崩的話),羞辱過他的,他後期都會報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