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手指滿是灰塵,還有細小傷口,對比鮮明,很有視覺沖擊力。
手臂的青筋還很明顯,纏在小臂內側的血管經脈,格外性感。
“爽不爽?”薛景譽也精疲力盡,手都抬不起來,隨便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擠眉弄眼,“說了跟我混會讓你開心的,沒說錯吧?”
聞昉懶得理他。
偌大的夜色蒼穹之下,兩個人靜靜躺坐在一片廢墟裡,身邊、身上都是汽油味,油漆味,車輪胎味,沒有一處是幹淨的。
沒得到回應,薛景譽不爽了,粗喘著推他,“問你話呢,爽不爽?”
聞昉胸口起伏,喘著氣,扭頭:“還可以。”
薛景譽傻笑起來,腿一伸,踢開兩人中間的車前槓,翻身湊過來。
“是不是很感謝我?其實也不用太感謝,就——”
薛景譽本想撐住聞昉靠著的座椅背,沒想到這椅子完全承受不住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手一撐上去,馬上散架往後倒。
“小心!”
薛景譽眼疾手快,撲過去抱住他,手臂墊在他腦袋後面,兩個人摔在地上。
“咳咳……”聞昉低聲咳嗽起來,眉頭緊皺。
“你沒事吧?”薛景譽連忙檢查他的腦袋和背,這裡可是汽修廠,也不知哪裡會有暗釘和生鏽的鐵片。
“沒事。”聞昉搖頭,“你呢?”
“也還好。”薛景譽說。
心驚膽戰的意外過後,心跳似乎有些加快了。
薛景譽沒有立刻起來,垂眸,藉著月光觀察他的眼睛。
聞昉的眼睛很暗,不知是顏色還是性格導致的,總是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眼眸狹長,顯得十分精幹、冷漠,哪怕是笑起來,也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
但薛景譽還是喜歡看他笑。
比冷著臉強。
聞昉推了他一下,提醒道,“不起來?”
“不起。”薛景譽搖頭拒絕,一臉認真。
聞昉也沒說什麼,只是就這麼倚靠著,靜靜看著壓在身上的人。
薛景譽伸手,屈指擦去他臉上的灰塵,指背撫過他顴骨的面板,低聲說,“我今天可是風光無限,你沒來看我的典禮,你虧大了。”
聞昉眼眸不知怎的竟柔和幾分,微彎:“虧麼?我覺得未必,以後又不是見不到。”
薛景譽笑出來,“你倒是對我有信心。”
“你不自信?這不像你啊,自戀狂。”
“你這張嘴真是煩人,一天不刺激我你不舒服?”
“是啊,你的破防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你啊……”薛景譽無可奈何,心裡躁動不已,然而只能承認,聞昉就是拿捏住他了,他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