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嘆氣,低聲說:“都是設計好的,沖上來幹什麼?”
“設計好的?!……痛痛痛……”薛景譽齜牙咧嘴,狼狽又滑稽:“設計好的你不告訴我?甩扳手的人是你請來的嗎?!”
“嗯。”聞昉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把人緊緊固定在懷裡,按住外套的手一點都不敢松:“本來讓他砸慧姨的,不會砸中,只是賣個苦肉計,沒跟你說,是怕你不同意。”
他也沒想到,薛景譽看見扳手飛過來,會真的莽撞沖過來擋。
薛景譽一愣,而後咧嘴笑了,指著腦袋上的血窟窿:“現在苦肉計也做到了,我也沒把你的計劃打亂。”
聞昉啞口無言,片刻,才罵了一句:“蠢貨。”
他的手一直按在腦袋上,薛景譽抬眼,還能看見他手腕上被自己綁出來的紅痕。
一路上兩個人默默無言。
到了醫院,醫生簡單診治了一下,傷口倒也不深,輕微腦震蕩,只是面部毛細血管太多了,所以流血多,看著駭人。
“輕微腦震蕩?不會影響智商吧?”薛景譽拿著報告單,愁眉苦臉。
聞昉坐在椅子上等他:“看樣子已經影響了,重度智障。”
“還不是為了你。”薛景譽把報告單拍在他懷裡,抱怨道:“你還不給我磕三個,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讓你救了?”聞昉斜他一眼:“本來0個人受傷,你憑一己之力造成了1人受傷,怪誰?”
“你還說?!你……”薛景譽急得冒煙,情緒一激動,臉色蒼白,捂著胸口:“頭暈,想吐,嘔……”
聞昉被他抓住手臂,都能感受到他的發抖,便站起來,喊:“醫生,他——”
“哈哈哈,逗你的。”薛景譽抬頭,拍了他一下:“讓你不心疼我。”
聞昉無語。
“醫生還是讓我住一晚上院,觀察一下。”薛景譽跟他一起坐在椅子上:“好冷啊這裡,是不是醫院都這麼冷。”
聞昉:“不知道。”
薛景譽:“你留下來陪我唄?反正你回去也是一個人。”
聞昉:“我不介意一個人。”
薛景譽不演了,“你反正不能回去,否則我就把你的豔照列印出來當傳單發。”
聞昉譏笑他:“你不會不敢一個人住院吧?”
薛景譽睜大眼睛:“說什麼呢,我有什麼不敢的,笑話,我膽子大得很,我……”
聞昉似笑非笑,安安靜靜看著他破防。
薛景譽蔫下來,“行吧,我很少住院,所以有點不習慣醫院的環境,這總行了吧?”
聞昉扭頭,望著對面的牆壁,許久,才說:“膽小鬼。”
“那你答應陪我了?”薛景譽問。
或許是受傷的人更加需要照顧,聞昉居然覺得他這句話像是在撒嬌。
這人頭上還裹著紗布,實在是讓人看著心裡好笑,又有點受不得。
算了,反正他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
聞昉站起來,“走吧,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