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譽蹙眉,提醒道:“修車廠的那個,嚴立。”
“哦,他啊。”聞昉仔細思索,無果:“最近沒有聯系過。”
“真的嗎?可他家裡怎麼突然出事了。”
“哦,那真是好奇怪啊,他家裡出事,你不去問他,反而來問我,我是他爸爸?”
“哎,我說你這人……”薛景譽心裡一口氣堵在喉嚨裡,恨得牙癢癢,“少廢話,我知道你當時在修車廠沒幹好事,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聞昉沒說話了,拎著酒瓶子,喝了一口酒。
他總不可能告訴薛景譽,嚴立背地裡跟人那個啥,還留下了影片,他為了讓嚴立刪除影片,才去找他的。
要是放在高梨盛荊盛理身上,他可以把這事兒當笑話講,但薛景譽不行。
他不信任薛景譽。
而且嚴立人也老實,實在是無辜,容易讓人心軟,哪怕是聞昉這樣的鐵石心腸,聞昉並不想牽連他。
聞昉保持沉默,卻讓薛景譽更加篤定了這人沒安好心。
“喂,我警告你,別對我朋友下手!”薛景譽臉色冷下來,聲音也嚴厲。
聞昉噗嗤笑了,懶洋洋抬了眼皮,“不然你要怎樣?殺了我?報警來抓我?我好怕,請不要揭發我,我可以做任何事來彌補……”
薛景譽被刺激得頭皮發麻,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猛地將人一推按在牆上。
“混蛋!”
他發現聞昉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蔫壞貨色,表面上沉穩寡言,一張嘴都是賤話,處處往人尾巴上踩。
這種不拿他當回事的態度,薛景譽最討厭。
背上撞得鈍痛,聞昉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表情一下子陰沉,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掃而空。
聞昉推開靠得極近的人,聲音平淡,“審問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讓你走。”薛景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扯回來。
動作一伸一展之間,兩人距離霎時拉近,毫無徵兆地撞在一起,呼吸都亂了幾分。
室內暖氣太高,聞昉出來的時候,解開了襯衫頂端的扣子,隨手拉扯兩下,露出鎖骨。
薛景譽垂眸,更加清晰地看見他鎖骨上的煙頭印子,雖然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一瞬的錯神,又被聞昉一拳開啟。
“來勁是不是?”聞昉也有點怒色,眯眼盯著他,“老子沒閑心管你朋友,少來煩我,沒事做找個牢坐一下呢?”
薛景譽眼神恍惚,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朝他笑,“清高什麼?你不也還是從酒吧往外帶人?現在倒是碰一下就受不了了?這麼敏感?”
聞昉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一臉憐愛地望著他,“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那個小畫家是剛出社會的大學生,溫柔可愛,單純青澀,讓人很有保護欲,而你……”
聞昉眼神上下掃視過他的全身,帶著十足十的審視,而後惋惜地翻白眼:“呃。”
“你什麼意思啊?!”薛景譽睜大眼睛,“你——”
話沒說完,門後走過來一個白人,似乎是聞昉的客戶,走來與他攀談。
薛景譽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好看,那就太沒臉了,只能惡狠狠瞪了聞昉一眼,後者則報以略帶狡黠的微笑。
男人跟聞昉交談起來,或許是工作事宜,薛景譽也不好多待,氣憤憤地轉身要走。
剛走兩步,薛景譽聽見身後這人開了口,說的是法語。
步伐遲緩了一瞬間,薛景譽微微皺眉。
聞昉說法語的習慣,和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就連小語法錯誤,都讓他聯想到某個人……
一瞬間,腦子裡冒出在他身上見過的心形燙傷印記,薛景譽睜了睜眸子,眼神愈發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