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輕笑著抽出一張紙巾,給時星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說:“少吃辣也不算什麼壞事。”
時星心虛地“嗯”聲,怕多說多露餡地沒多接話,只繼續小口小口地吃麵。
在兩人都沒注意到角落,有人對著他們“咔嚓咔嚓”地拍了不少照片。
配文則是:【男粉,不是私生,單純偶遇,只是剛好是在機場。瘋狂疊甲)但我想問問這倆啥情況??休賽期一起到機場還可以理解,但是這熟練的遞紙和擦汗??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在我朋友吃飯的時候特意給他擦汗,真擦了他估計都得懷疑我是不是把蒙汗藥灑紙巾上了地想謀害他。】
【只能說,從沒聽過張飛會在關羽吃飯的時候給他擦汗。。】
還沉浸在要“同遊時星自己故鄉”的兩人還不知道許琮那一個小小的下意識之舉,會在網上引發討論,只在一同吃過早飯之後就自以為隱蔽地把口罩重新戴上了。
他們理所當然地買的鄰座。起初,許琮還能有一句沒一句地時星聊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與遊戲裡剛更新的機制,但很快,他就發覺身邊人漸漸的沒了聲響。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對方已經被睏倦席捲著進入了夢鄉。
他看著時星潛藏在黑色帽簷下的纖長睫毛,嘆氣,把自己準備好的軟墊拿了出來放在肩頭,又扶著時星睡得一磕一磕的小腦袋輕輕往上一擱,才跟著閉上了眼睛。
許琮再睜眼時,時星有些涼的指尖正貼在他的手上。
“快到了嗎?”許琮問,聲音裡帶著點剛睡醒的喑啞。
時星“嗯”聲,快速且帶著點慌亂地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是時的許琮眼睛都沒睜一下,只從心地把時星的手抓了回來。
他捏著捂了一會兒,感覺到時星的手有些回溫了之後才微微松開,說的是:“早知道這樣,出門前該讓你多穿點的……或者是在你睡著後,替你要條毛毯。”
“沒事的,我不冷,只是手不容易熱,我都習慣了。”被攥著手的時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如是小聲道,自覺快被自己不爭氣的心跳聲給吵死了。
“但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他聽見許琮低聲反駁,側目,然後看著許琮那張臉下意識地嚥了下口水。
反觀許琮,他不知道時星此刻內心的天人交戰,相較而言就冷靜得多。
他只是在緩慢睜開眼的同時,沒來由地突然想到了網路上常說的那句“可以喝點中藥調理一下”,於是忽然失笑著沒再說什麼,只是兩隻手並用地把時星的手捂得更熱了些。
因為許琮的態度實在太過於坦然,以至於時星也慢慢地從不好意思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到最後,心裡也只剩下了能和許琮屈指交握的暗喜。
“換一隻手捂。”許琮垂眼道。
“哦,好。”時星慢半拍地應聲,有些慌亂地伸出了自己的另一隻手。
直到飛機落地,時星的兩隻手都被許琮的體溫覆蓋之前,都沒有人提出這不對勁地鬆手。
飛機剛停穩,乘客們便起身排著隊地往外擠,其中不乏為了能早幾分鐘擠出去跟取行李,便厚著臉皮插隊的。
許琮和時星看著,沒說話,只是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地等到人快散盡了,才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許琮垂眼盯著時星的發旋看了兩眼,最終以“機場人多,別走散了”為由握上了時星的手。
時星沒拒絕,伸出手的那一刻才發現兩人拿隨身行李的手剛好是一左一右——剛好能把離對方更近的那隻空出來牽手。<101nove.市機場裡,兩個人走在步履匆匆的眾人之間,節奏慢得就像是一對來這兒旅遊的遊客。
偏偏誰也沒有要把步伐邁得再大點兒的意思。
兩個人慢悠悠地取完行李,又慢悠悠地吃了飯,甚至還在機場附近的熱門奶茶店裡排了個長龍似的隊伍,然後才打車去了動車站。
動車上,時星打著飽嗝地看了眼許琮骨節分明的手,然後睜著眼說瞎話地說了句自己的手好像又有點冷,又問許琮能不能再幫著捂捂。
許琮不疑有他地伸手,心裡壓根沒多想地只問時星困不困,需不需要再睡一覺。
時星說著“有點”,眼睛卻怎麼也沒闔上。
許琮見狀,又問時星要不要聽歌,然後把自己的耳機分給了時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