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下意識去撿,眼神一凝,這才看到每張信紙的抬頭,竟然都寫著他的名字。
落款的日期都是在複城回來之後,信上的內容不多,修修改改塗塗抹抹,暴露出寫信人無比糾結的內心。
“江晚:你在複城的表現不錯,我允許你回霜極境。”
紙張皺皺巴巴,似乎被扔進過廢紙簍。
“江晚:是否需要月圓之夜的藥劑,需要你就——”
一句話還沒寫完,又被濃墨重彩地劃掉了。
“江晚:你喜歡沈宿寒?看來得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你是——”
這封信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已被撕毀。
而後邊的信件更加潦草,彷彿寫信人已經不抱希望再寄出這些信件,只胡亂寫下自己的心事。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不要喜歡別人”……他從未想過那麼乖戾陰鷙的魔尊,竟然也會彷徨地寫下這些乞求的詞句。
可是離淵從來沒有當著他的面說過。
江晚不再看了,把書信收拾好,又悉數放回案桌上。
[什麼感想?]系統十分八卦地問。
“沒什麼感想。”江晚回過頭去,語氣的急促暴露出他的逃避,“我只是覺得……算了。”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那腕間的血管分明,流淌著紅紫相間的脈絡。
“我只是覺得,我的確沒辦法見死不救。”
江晚站定在雙眼緊閉的離淵面前,投降似的長嘆一口氣,輕輕劃破了布滿血脈的手腕。
鮮血霎時湧出來,他把手腕貼近離淵的嘴唇,將血餵了進去。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這體質有多珍貴,又有多讓旁人覬覦,也難怪原身不惜一切代價都想隱瞞身份。
只見離淵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生機在他身上飛快複蘇,原本微弱的呼吸也變得綿長。
在因失血過多而暈眩前,江晚及時收手,草草撕下一道床帷,開始替自己包紮。
[小心!]系統忽然警報。
江晚心中猛跳,還來不及反應,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就從背後探來,攬著他往後拖去。
眼前天旋地轉,等再反應過來,他已經被離淵壓倒在床上。
[檢測到主要配角離淵的黑化值+10。]
好在江晚手中還拿著那把裁紙刀,流光疾疾從半空劃過,鋒利的刀尖虛虛停留在離淵的頸窩處。
江晚抬眸,眼神極冷:“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離淵對那近在咫尺的刀鋒視而不見,滿目都是匪夷所思。
“你救了我?”他的語氣比江晚還冷,反問道。
救了你還不樂意?江晚都快被他氣笑。
“不然還能是誰?”他捉刀的手絲毫不敢鬆懈,看離淵這反應,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好在離淵並未做出別的出格舉動,只蹙眉道:“我以為你會殺了我。”
“你想死大可以死在沈宿寒的劍下,又何必非要來我這裡找死。”
江晚也覺得荒唐。
離淵煩躁道:“……沈宿寒那家夥我看不慣,就算是死,我也想自己選擇殺死我的人。”
“說謊。”江晚打斷他。
“喂——”
江晚比他語氣更差,繼續打斷:“我救了你兩次,你連半句實話都不肯給我講?不講就算了,尊上您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