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問一隻怪物我該得到什麼?
噓,還是別說話吧,就讓我們靜靜地告別……對,很好,就這樣消失吧,像團火星般消失在天空下。
現在該怎麼到對面才好呢?也許剛才留下一隻活口還能載我飛過去,不過仔細想想,這個計劃的成功率根本就微乎其微。那我只能繞過去囉?看來是的。讓我假設它或許真的是個機關橋而不是什麼裝飾品,橫擺著的它正接著左邊的巨大建物,如果我要到對面去,要不就是爬到另一邊、要不就是找路下去,從街底再找路通到對面。真是大考驗啊,不是嗎?
很快地,我選擇了前者。裝飾著陽臺與細致尖拱窗的建築物到處都是漏洞,尤其是它美妙的飛扶壁,那東西簡直就是為了讓人走上去而設計的!而且那還有道破窗……是誰破的窗呢?
無論那個先驅是誰,我想他都證明瞭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在一段空中漫遊後,我跳入了有破窗的陽臺,眼見玻璃碎片灑落一地,宏偉的內堂也讓晨光打得發亮。那裡像是個側殿,好比亞斯特拉的尼姆城所自豪的大火焰堂一樣做為宴會使用的,可是這裡更大、更空曠,我無法想象是誰要使用這個擁有六七層樓挑空的場所,然而假如它原為神明所用,那這種大小也沒什麼好不合理的。
咻--鏘!……當啷!)
敵襲。但不過就是一隻飛……
咻咻咻--!鏘鏘、鏘!)
……很多的飛刀。假如這就裡是神殿,那麼這群身穿白衣、臉遮面罩的家夥就是神殿守衛吧。他們不像是活屍……大概單純就只是不死人,能被斧頭砍成兩截的脆弱不死人、或還沒變成不死人的人類。他們遠比我想象的脆弱,盡管動作敏捷、手腳利落,但終究只是張鋒利的紙片。
他們一個個從上頭的木架跳入了這場戰局,原本的小沖突不知不覺間成了場大戰,而我只能不斷的揮著斧頭,耳聽低沉的碰撞與敲擊聲來回反彈,直到此地血流成河。等事情告一段落,我才注意到底下布滿了衛兵,它們在排列在巨柱與廳堂間,似乎正嚴密地看守著某個東西。
他們怎麼可能沒發現任何異樣?畢竟剛才是這麼的吵雜,就算底下的人蠢的像只豬,上頭的伏兵沒理由不去通知底下的人過來更別說。就算有一千個理由也無法說服我未來將一暢行無阻,但事實上,除了剛才的敵兵外,確實已經沒有人來了。
巨廳周遭環著一條廊道,雖然通道間被鐵閘給隔開了,但要爬過去不是難事。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終我仍決定爬上剛才那群衛兵們所躲的屋架。
當我想起這件事時,我已經抵達了對側出口。
那座橋佇立在眼前,看起來與精巧的瞭望塔沒兩樣,外側環繞的多角走道寬大舒暢,站在那可以瞧見整個主城的樣貌,而內側的旋轉梯看起來像是能值達最底層的模樣,可惜我不太想親自去體驗王都的"底層"到底還有些什麼東西。燦爛與腐敗通常是相對的,對一座城市來講尤是如此,縱使這裡是神之都,我也不敢想象此時此刻的神都底部到底彙聚多少不堪之物。
但是……啊,這裡就是神的住所嗎?一片高矮錯落的城市於蒼穹中展開,那有如住所的地方、也有如公共之用的場所,它們看起來似乎正準備蘇醒,一道道屬於人的尖塔在陽光中閃耀,平坦與傾斜的屋頂共處一地並且不斷綿延,一直到日升之東都未曾間斷。
啊啊……美麗又醜陋的亞諾爾隆德……好了,陶醉夠了吧,不死人。
旋轉梯的中間鑲了一個旋轉推杆,推杆上的圓盤標明瞭三個節理,看似表示這個機關有三個高度可以選擇。若依照剛才大橋的位置,我想只要推到中間就可以了。
喀……咚嘎!)
平臺動了?
咯咯咯喀--……咚隆!)
完美。現在我一路無礙。
這路對嗎?眼珠?看來沒錯,那顆眼珠子的瞳孔收成了一小點,既怨恨又痛苦地望向那座巨大高聳的殿堂,我瞭解,你的加害者就躲在裡頭,他逍遙法外,但不會太久了……對不?我的防火女?你為什麼不再跟我說話了?喔--你很害怕嗎?別害怕,我站在你這邊……我是你的複仇者。
那又長又高寬梯令人嘆為觀止,所謂至高統治者的榮耀之路就是這麼回事吧?而路的盡頭就是千斤重的巨門,此時我發現頂端站著兩個身穿重灌的巨人衛兵,他們在等著我前去挑戰。
亞諾爾隆德啊,你的幻影有什麼理由阻止我前進?我只是要找到一個人……一個不該存在於世上的惡徒,然而你卻三番兩次阻擾我。難道你想說這是錯的嗎?葛溫王?羅德蘭諸神?不,禰們才是錯的!禰們心中沒有慈悲、沒有真理!就連一個罪人都能得到禰們的庇護……告訴我,諸神,禰們到底憑什麼以神自居?
……算了,也罷,如果這就是禰們的玩笑;如果這就是禰們戲謔凡人的方法,那我還能怎樣呢?我接受你們的戰帖。
就高舉你們的武器吧!
「不要擋路!」我帶著僅剩的右手奔上扶壁斜坡。當巨箭的響聲飛馳於耳邊,當我看見銀騎士的裝甲閃耀於晨曦時,我就知道前方就是祂們所安排的入口。
銀騎士,他們肯定就是王城近衛軍吧,那些家夥站在至高處不停地拉著大弓,一輪又一輪的碰撞聲響毀了我所踏過的每吋道路。不久後,我總算是進入了與主殿相連的側殿,盡管巨箭仍緊隨在後,然而一旦爬過屋坡、走入屋緣的轉角,他們再怎麼攻擊也是枉然。
跨過屋頂,我踩入了另一側的屋緣,接著在透過了一段不小的路城,我這才終於看見了一個真正可以進入的陽臺路口。不過確切來說,那只是條走道,而且與主殿的巨大相比顯得十分小家子氣。
隨後,一道拱門帶我進入了殿內,巨大高聳的世界瞬間收束。與外面不同,如今我眼中看到的只是個普通的廊道,盡管建材與工法都是最好的,但所有的東西都顯得格格不入。與其說它的尺度不適當,不如說它與亞諾爾隆德匹配不上,看那既不人類、也不巨人的拱廊,瘦小的壁柱被一條條粗壯的拱圈給壓得無法喘息,接著纖細無飾人類的門扉又被嵌入厚重的牆體中,我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地到底是給誰用的,又是依誰的喜好而建造,但無論如何,它都不如外頭看起來那麼充滿驚奇。
它好奇怪。
咚咚……鏘鏘!……)
我攤跪在地上,發抖的雙眼這才注意到我的腰間破了個大傷口,似乎是讓巨箭給扯爛的,那道傷口爛得七零八落,僅剩一層破皮黏在周遭。沒關系,我還有些原素可用,原素……我的左手又去哪了?喔,原來它還在,只是沒有知覺了。
呼……呼……沒關系,只是一點小小的失誤,不痛、不累,對吧。
嘿--站起來,不死人,你還有事情要做,只要一點點原素,就什麼都沒問題!只是你現在拿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