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鰲拜也從無比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破口大罵道:“趙彥濱,你這忘恩負義的豎子,我這般厚待於你,你居然敢對我不利!”
趙彥濱呵呵大笑:“鰲拜,你怎麼比驢還蠢呢!你真以為我甘心屈就在你門下?區區一個‘尊者’的名號,就想讓我一輩子為了你出苦力?嘿嘿,鰲大人,您還是安心上路吧!明年今日,我會在你墳頭焚香禱祝,你在九泉之下,盡管安息!”
鰲拜聽了此話,直氣得兩眼翻白,七竅生煙,趙彥濱也不管他,便準備抬起右手,想要下令射擊,可是手才舉到半途,卻突然停滯了。與此同時,方韜也感到了大地在微微震顫,耳畔,似乎隱隱有了千軍萬馬奔襲的浩大聲音!
趙彥濱眯起眼睛,喃喃自問道:“怎麼,莫非還有其他兵馬?”
方韜的臉上,卻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知道——他所期待的最後一個殺手鐧,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了!
已被鮮血和硝煙染就的集賢峰山道上,飛馳而來的是一紅一白兩團飛速移動的影子,在那兩團影子的後面,則是黑壓壓的一大片輕騎,至少也有一千之眾!他們手持強弓硬弩,一個個騎術高明,即使是在策馬攀山這等顛簸不已的狀態下,每射出十箭,竟然仍能命中五六,清兵們尚不及轉身,已有將近百騎中箭落馬!
那兩團影子也漸漸近了,眾人看得分明,那分明是兩個縱馬飛馳的少女!
白色的那個,年紀不過十四五歲,嬌俏的臉蛋上稚氣未脫,一雙星目卻如光似電,令人不敢直視,她背後那柄銀白如雪的短劍,不知曾經嗜血幾多,坐下一匹白馬,端的是宛若梨花,蘭叢茂已看得呆了,喃喃道:“星航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而紅色的那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年紀,眉宇間卻有著成熟女性的迷人風韻,坐下紅馬,身穿紅衣,就連一頭秀發,也隱隱透著熾烈如火的紅色,頸間懸戴一枚狼牙,在初升的太陽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華!
“我初建龍家寨時,曾獨力斬殺過一隻孤狼,這狼牙便是戰利品,已隨我十年之久。整個湘西,但凡是匪,便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今日一別,我將它送給你,往後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憑此狼牙,便可召喚湘西上萬匪兵!”
方韜看著那一身豔紅如火的女子,微微一笑:“龍環兒,我沒有信錯你!你果然來了!”
……
龍環兒是女中豪傑,她在湘西縱橫多年,在眾多悍匪中享有極高的聲望,她自稱能統領上萬匪兵卻不是誇大其詞。如此強大的一股力量,方韜自然不可能棄之不用,他將那枚狼牙交付給何星航,讓她趕往湘西尋找龍環兒求救,在這生死攸關的最後時刻,何星航不辱使命,將龍環兒請來了,這一千精騎,想必已是那上萬匪兵中的全部騎兵了!
轉瞬之間,龍環兒與何星航雙騎當先,撞入清軍陣中,何星航的劍法自不用說,龍環兒的武功雖然只不過是二流水準,但對付這些普通清兵還是綽綽有餘,雪劍火槍,如同一白一紅兩只鳳凰,自九天之上俯沖而下,激起陣陣悽慘血霧。
龍、何二女沖過清軍之後,那一千匪兵也緊隨其後,呈鋸齒狀在已經無法及時組成防禦陣型的清兵陣中深深犁過,直到最後一騎也完成了突殺,這才在峰頂石嶂之前結成陣勢,將武林群豪與趙彥濱隔離開來。
趙彥濱的面色變得極其難看,他來回掃視,估算著兩方的實力對比,經過這一輪突擊,他手下的清兵折損了三百多人,僅剩下千餘之眾,而對方的傷亡卻寥寥無幾,在如此近的距離內,火器的殺傷力跟弓箭也是相差無幾,如此一來,雙方已形成了勢均力敵的態勢!
緊接著,一千匪兵讓開了一條通路,方韜自這條通路中大步走出,手裡還拎著聞天風,先對著龍環兒與何星航微笑示意,隨後便朗聲道:“趙彥濱!我再問你一遍,可有膽量與我單打獨鬥?!”
趙彥濱怒道:“我一時大意,未曾在外圍留下斥候,竟沒料到你能召來這等強援!但那又如何,我現在便如你所願,親手送你歸天!”
方韜將聞天風擲於地上,拍開他的啞xue,沖著趙彥濱微笑道:“誰人歸天,尚未可知。只是在你我決鬥之前,這人卻有些話要對天下英雄陳說,待他說完,再鬥不遲!”
聞天風抬眼看了看趙彥濱,臉色十分的頹唐,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開口了,隨著他的聲音,一個自三十多年前便已有了萌芽的驚天陰謀,也慢慢地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