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觀其變!切勿妄動!”是一個雄渾的聲音,顯得內功極為精湛。
一盞燈點燃了,將小樓的房間照得透亮起來,房內是兩個人,一個黑布蒙面,看不清面容,一個美豔魅惑,卻又帶點詭異感覺,他們倆正是那個神秘蒙面客和武當叛徒,呂川!
“師尊,我日夜盼著能手刃那賤婢,可是您卻總是讓我不要妄動,我都不知道已經錯過了多少機會!”呂川恨恨地說道,“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報仇雪恨?”
蒙面客道:“這一年來,我上下打點,終於削弱了大部分江湖門派的實力,尤其是丐幫、少林、武當這三大派,都已經元氣大損,再加把勁,整個武林乃至整個天下都將是我的!到那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你,還怕殺不了一個賤婢嗎?只是現在,黃庭觀的實力依然強大,此派雖多是女流,人數又少,可清玄那老道姑的武功深不可測,我也無十足把握能勝得過她;她在武林中的威望和影響力更是不可小覷,咱們當初構陷方阿牛,說他殺人滅派,一時間轟動江湖,可如今誰還提及此事?所以要對付黃庭觀,切不可操之過急!川兒,你現在的武功也僅是能與方阿牛鬥個平手而已,離我給你訂下的目標還差得遠呢!”
呂川道:“師尊,為何我的武功原本進步很快,可最近這幾個月,卻又停滯不前?”
蒙面客笑道:“那是因為你所練的武功,帶著九成邪氣,與天道有悖,這與方阿牛依北鬥執行之軌跡所創的劍招完全是背道而馳,所以若是都練到極致,你終究不是他的對手!所幸方阿牛中了‘七龍斷魂散’之毒,偏又跑去西南邊境,那裡可是蠱毒遍地,瘴氣橫生的!此刻,方阿牛這小子怕是已毒發身亡了吧!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時候不早,該睡了!”
呂川依言躺在床上,蒙面客吹熄燈燭,伏到呂川身上,開始解呂川的衣釦,呂川的身體開始顫抖,雖說這種事已經是家常便飯,呂川的身體反應卻依然像是處子一般,這也是蒙面客非常欣賞的一點。
事畢後,呂川呼呼睡去,蒙面客卻毫無倦意,他走到窗前佇立著,窗外的風讓他的頭腦更加冷靜,他的腦海裡不知何時竟依次浮現出三個人的影像。
第一個人是方阿牛——當然,這時的蒙面客尚不知道方阿牛已更名為方韜。
“也不知這小子現在如何了,他雖說身中劇毒,又不知死活地跑去西南邊境,倒也不敢就斷言他已經命喪黃泉了。此子天賦奇佳,又有奇遇,若他不死,當是我之勁敵!”
第二個人是個花甲老人,精神矍鑠,鶴發雪髯,目光如炬,飄逸如仙,乃是三十年前的江湖第一高手——蕭千鶴!
“蕭老前輩,三十年前的一石二鳥之計沒能將你斬除,著實遺憾!這些年來,你陰魂不散地隱藏在我身邊,處處與我作對,擾亂了我多少好事!現如今你雖老了,卻又造就了兩個少年高手來與我抗衡,真是令我又敬又恨哪!”
第三個人,卻是個完全不知容貌的纖弱少女,她以白紗遮面,只有風吹起輕紗,才能看到她薄薄的櫻唇和尖尖的下頜,手中一柄銀亮如雪的短劍,幾乎刺痛了蒙面客的眼睛。
……
終於,在一個飛雪連天的夜晚,莫鐵鑫領著丐幫的大隊人馬,返回了信陽。
總壇的破敗,已經完全超乎了莫鐵鑫的想象,簷角崩碎,殘磚斷瓦,正廳的頂上甚至破了個大洞,只能用枯黃的稭稈予以遮蓋,朔風陣陣,穿越梁椽廊柱,發出“嗚嗚”的號泣聲,撕扯著早已被蜘蛛們廢棄的絲網,滿院盡是枯枝落葉,一片狼藉。
黃暘接到訊息,趕來與莫鐵鑫會面:“幫主,我自作主張,將總壇之址遷到了城南,此間已廢棄不用。倖存的幫中弟兄,也已妥善安置。”
莫鐵鑫道:“現在總壇中還有多少兄弟?”
黃暘的聲音很是沉痛:“不算那些重度殘疾,終生無法痊癒的兄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清廷重兵突襲,我們根本就是猝不及防!經此一役之後,又有不少兄弟心生懼意,不敢再與清軍對抗,願意留下來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莫鐵鑫愴然淚下:“恩師將丐幫託付於我,卻不想這數百年之大幫,竟毀於我手!我愧對恩師,愧對歷代幫主啊!”
黃暘道:“幫主無須自責,現下,江湖上絕大部分俗家門派均已遭遇滅頂之災,就只剩下南北少林、武當、青城、華山、昆侖、黃庭觀、太極仙翁門這幾個佛、道門派得以保全,可惜青城、華山、昆侖三派式微,黃庭觀多為女流,太極仙翁門本身實力便弱,武當經呂川之亂後,也是陷入低谷……我們所能仰仗的,恐怕就只剩下南北少林了。幫主,依我之見,我們當分頭行事,尋求兩家少林相助,讓丐幫乃至整個武林恢複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