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念翎撅起小嘴:“阿牛,我都已經出月子了,你幹嘛這麼緊張!我沒那麼嬌氣!”
方韜道:“那可不行,你臥床一個月,就算你是習武之人,腿腳也該僵了,這第一天還是小心點為妙!再說,我做丈夫的照顧自己的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史念翎笑靨如花:“好,都聽你的!”
兩個人在黃庭觀中徜徉,一路逗著雲溪,有說有笑地慢慢地走到了練武場,清玄和清塵都不在,自然是由靈空帶領眾弟子習練,見方韜和史念翎到來,她讓其他人繼續練習,向方、史二人走了過來,看著史念翎幾乎不像是剛生育過的平坦腹部,豔羨道:“師妹,你恢複得可真快!”
史念翎道:“那是自然,我是習武之人嘛!別看靜養了這麼長時間,我的功夫可沒落下!”
靈空笑道:“師妹啊,你可得好好跟阿牛學學,他比你還小一歲,可比你成熟得多了。你看,雲溪都是他抱著的,你這個做妻子的倒是清閑。按說以他現在的武功,已經足夠開宗立派,若是被江湖中人知曉他竟如此懼內,豈不是貽笑大方?”
方韜哭笑不得:“師父,我這是疼老婆,咋就是懼內了呢?”
史念翎頗有些“夫唱婦隨”的意思,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阿牛這是疼我呢!”
靈空無語,史念翎又問道:“大師姐,師伯跟師父呢?”
靈空道:“最近一段時間,丐幫在江湖上廣發英雄帖,號召各大門派出人出力,在各地揭竿起事,並派高手前去雲南,響應南明晉王李定國起兵,驅除滿人,光複明廷。師父跟師叔正在商議這事,咱們畢竟規模不大,若是真的響應號召,還需從長計議。”
方韜道:“原來大哥也知道晉王的威名,看來我回雲南的時候,不會是孤身一人了。”
……
正在談笑間,蘭叢茂又像是一陣風似地跑來了,跑得小臉通紅,滿頭大汗,靈空喊道:“叢茂,跑這麼急幹什麼?一點兒都不穩重!”
蘭叢茂聽到靈空的呼喊,急匆匆地奔了過來,快跑到靈空身前時腳下拌蒜,眼看就要一頭栽倒,方韜騰出一隻手,朝著蘭叢茂面前的地面拍出一掌,一股柔和的力道經石磚反彈,輕巧地托住了蘭叢茂,沒讓他摔倒。
蘭叢茂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靈空等三人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師父、史師叔、方師兄!大事不好了!”
“什麼大事不好了?”
“賀師叔……賀師叔回來了!”
史念翎伸手在他腦瓜上拍了一下:“這叫大事不好啊?小家夥,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
蘭叢茂急地直搖頭:“她……她一回來就去找了太師父,要出家!”
靈空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也沒什麼啊!我們黃庭觀乃是正一教派,又不是全真一門,出家與在家也沒什麼太大區別啊!”
“不……不是在我們黃庭觀……是……是……哎呀,你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太師父和太師叔都在勸她呢!”蘭叢茂總算是喘勻了氣。
史念翎聽出有些不對勁兒,沒等蘭叢茂說完,早已如離弦之箭飛奔出去,靈空和方韜也緊跟了過去。剛剛跑到正廳門外,便聽到了裡面賀颺的聲音。
“師父,師叔,我心已決,您二位無須再勸了!”
“颺兒,就算你此生不願再見莫幫主,待在觀裡便是了,觀裡姐妹這麼多,也可以伴你解悶。你又何必一定要遠離塵囂,遁入佛門呢?”
“師父,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但是若我待在觀裡,莫幫主知道我身處何方,他便永不會死心,只有讓他再也找不到我,才能將這段孽緣徹底斬斷。”
史念翎再也忍不住,推門進去:“師妹,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且不說莫幫主就算找不到你也未必會死心,難道你遁入佛門,就真的能忘了莫幫主?別人不曉得,我和你朝夕相伴那麼長時間,難道不知道你內心所想?你……”
賀颺猛地抬起頭,眼中早已淚光泫然:“師姐,你別說了!”
史念翎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這時,雲溪及時地啼哭起來,方韜拉住史念翎的手,悄聲道:“雲溪餓了,你快去給她餵奶吧,賀師叔這裡,我來勸勸她。”
史念翎抱過雲溪:“那你可要好好勸勸她,這可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還牽涉到咱們的結義大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