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鐵鑫嘴角露出一絲略顯邪惡的微笑,抬手按住賀颺的雙肩,將她壓在樹幹上:“你如果真想殺了我,這半年來早就動手了,何必裝成小乞丐,天天忍饑受餓?別再裝了,我知道——你愛慕我,就像我愛慕你一樣!”
賀颺想擺脫莫鐵鑫的雙手,可她的掙紮卻完全無濟於事,倒不是因為莫鐵鑫力大,而是她自己就完全使不出力氣!莫鐵鑫慢慢將她抱緊,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假裝出來的戲謔,而是露出真實的悲慼神色,喉中竟略帶哽咽:“賀姑娘,我……”
賀颺雖然身材高挑,但在魁梧的莫鐵鑫懷裡,依然顯得小鳥依人。莫鐵鑫漸漸加快的沉穩心跳聲猶如轟響的戰鼓,讓她的情緒也在不知不覺間激蕩起來,她不再做那種毫無意義的掙紮,轉而與莫鐵鑫相擁,淚水源源不絕地流出,發出一陣低沉的哭泣:“為什麼……為什麼是你,我為什麼會愛上自己的殺父仇人……”
莫鐵鑫道:“賀姑娘,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甘願領受!”
賀颺似乎清醒了一些,哭泣著推開莫鐵鑫:“我不願殺你,也不想遠離你,卻又不能嫁你……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莫鐵鑫急了,抓住賀颺的肩膀:“你說什麼傻話!聽好了,我不準你死!你……”
話還沒說完,賀颺突然抬手抱住了莫鐵鑫的後頸,猛地將自己的櫻唇堵在了他的嘴巴上!莫鐵鑫的腦袋一陣眩暈,身體一陣劇震,賀颺的雙唇帶著一絲清新的香甜,讓他感到迷醉,他禁不住抱緊賀颺,想要更深入地品味,卻突然覺得唇上一陣劇痛。
賀颺輕啟朱唇,貝齒咬下,在莫鐵鑫的嘴唇上狠狠地噬出兩個半月形的血痕!
莫鐵鑫沒有躲,此刻就算賀颺想要殺他,他也不打算反抗,現在只是被咬上一口,又算得了什麼呢?又過了片刻,二人相貼的雙唇終於分開,賀颺輕輕將莫鐵鑫推到一旁,臉頰嫣紅,嘴角還有殘餘的血,嬌豔得令人目眩。
“莫鐵鑫,我已在你嘴上留了傷疤,以後你若是想我了,便摸摸那傷疤吧。”
“賀姑娘,你要走麼?”
“是,我現在就回黃庭觀去,從此之後,遁入空門,再不會與你相見,我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也就此煙消雲散吧!”賀颺轉過身,決絕地說道。莫鐵鑫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難以言表的悲哀:“你我之間,難道就只能有這樣一個結果嗎?”
賀颺並不回頭,聲音很輕,縹緲如天邊傳來:“如果當初你沒有殺我的家人,那該有多好!你我也許便不會相見,也就沒有這麼多痛苦了。”
莫鐵鑫仰起頭來,望向天空,陽光透過叢林的枝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竟透著一絲絲悲涼之感:“也罷!也罷!莫某去也!”賀颺正暗自悲傷,聽到莫鐵鑫的話,心中陡然一驚,猛地轉過頭來,莫鐵鑫卻早已奔遠,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
“莫幫主,你來得實在是太慢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你的漢話,倒是比一年前要慣熟多了。不知你的掌法有沒有進步!”
“不會讓莫幫主失望的,我祝融焱蟄伏數月,苦練武功,就是為了今日能一雪前恥!”
“能不能雪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城郊的一片河灘,莫鐵鑫和祝融焱面對著面,相隔三四丈距離站著,面色祥和,語氣平淡,完全沒有絲毫大戰的氣氛,彷彿只是兩個久未謀面的老友,正在暢談——今日莫鐵鑫本來便是收到了祝融焱的挑戰書,前來赴約的。
“今日太陽正辣,我怕佔了你的便宜,所以挑了這麼個有水的地方,免得我勝了你,你心裡也不服氣!”祝融焱指著一旁的河水,洋洋得意地說道。
莫鐵鑫道:“一年前你還是直截了當地動手,怎麼今天這麼囉嗦!趕緊出招吧!”
祝融焱道:“那我可就要動手了!”話音未落,他早已飛步上前,右掌拍出,一道火焰般熾熱的掌風直撲莫鐵鑫面門,莫鐵鑫會家不亂,將丹田裡的內力流轉全身經脈,對著烈焰掌風直接沖了過去!在強大內力的鼓動下,莫鐵鑫身體周遭的空氣不住地流動著,就像一層天然的隔膜,生生地將烈焰掌風一分為二,使得莫鐵鑫的魁梧身軀好似一把鋒利的長矛,沖破防禦,徑直沖到了祝融焱的面前!
這是在戰鬥一開始,莫鐵鑫就想好的策略——祝融焱烈焰掌力威力驚人,但是於拳腳功夫上稍弱,若是和祝融焱硬拼內力,那基本上便是兩敗俱傷之局,只有與其近距離硬碰硬接戰,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才能把握勝機!
果然,見莫鐵鑫逼近,祝融焱的面色當即就變了!莫鐵鑫絲毫不給對手以喘息之機,上來便是一陣疾風暴雨一般的搶攻,祝融焱倉促反擊,左肩、上腹部接連被莫鐵鑫打了兩掌,急忙向後退卻,同時卯足全力,左手揮出一記烈焰掌,莫鐵鑫橫臂阻擋,也被擊退了幾步,兩只袖口亦被燒得焦黃!
“不錯,果然有進步!不過還不是我的對手!”莫鐵鑫大喝了一聲,再度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