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道:“多謝大哥!”
莫鐵鑫笑道:“姑娘,你再好好確認一下,你我並不相識,何以叫我‘大哥’?”
少女正要說話,身子卻突然晃了一晃,向前摔倒,莫鐵鑫急忙將她扶住,才發現她已經昏了過去,心中不禁暗忖:“難道是剛才我出手過重?”一探鼻息,發現少女呼吸沉穩,只是受了皮肉傷而已,髒腑並未受損,此時昏過去當是疲勞和驚嚇所致。莫鐵鑫這才鬆了口氣,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抱起少女便往回趕。
……
天明時分,雪已停了,新年的第一縷陽光從東天斜斜照來,將坐在門外臺階上入睡的莫鐵鑫喚醒,莫鐵鑫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一時興起,便在總壇的院子裡打了一套拳,丐幫外家功法天下無雙,莫鐵鑫又是百年不遇的習武奇才,這套拳法雖然普通,但由莫鐵鑫施展開來卻是威力無窮,院中的積雪再度飛揚,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片金碎玉,好像重又下了一場雪似的。
待莫鐵鑫收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之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贊:“五指成山傲雪雨,雙拳聚浪碎瓊曲。大哥真是好功夫!”
莫鐵鑫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少女正倚門微笑,便回應道:“姑娘也是好文采!”
少女道:“大哥不要‘姑娘姑娘’地叫我了,你我雖未曾相見,卻已是金蘭兄妹。”
莫鐵鑫聽得她如此說,驟然想起方韜曾跟他談起過在京城與一對少年男女結拜的故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三妹,邢依!”
少女含笑點頭,莫鐵鑫當真是喜出望外,不想自己出手相救的竟是自己的結拜義妹,再看邢依,端的是清麗脫俗、明豔動人,較之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位女子,雖略有不及,卻也稱得上是傾城之貌,口中不禁贊嘆道:“三妹,你果然是與眾不同!”
邢依羞赧地一笑,臉上飛起兩片紅暈,莫鐵鑫似又想到什麼,問道:“三妹,你不是在京城嗎,怎麼會跑到信陽來呢?四弟呢,他怎麼樣?”邢依嘆了口氣道:“四弟他性命倒是無虞,只是將來的日子不甚好過。”
莫鐵鑫道:“這是為何?”
邢依看了看漸漸升起的太陽,沒頭沒腦地說出一句:“這大清朝,怕是要變天了。”
莫鐵鑫大奇:“三妹,這是怎麼說?”
邢依道:“順治皇帝病重,怕是撐不了幾天了,據說他欲傳皇位於曾經生過天花的三皇子,可這三皇子年不過八歲,待他即位,恐怕這朝廷大權就得被鰲拜、明珠、索尼等重臣把持,這些人雖說都是滿清之倚重,卻終歸會為了大權在握而相互傾軋,最終受苦的,還是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
莫鐵鑫暗道:我這三妹雖然年幼,倒也深明事理,真不愧是忠良之後。
邢依則繼續說道:“四弟的家族,一向為順治皇帝倚重,所以我可以寄其籬下,不致為鰲拜所害,但如今順治皇帝將崩,四弟家只能勉強自保,已無力維護我的安危,只好讓我連夜逃走,來信陽丐幫總壇投奔大哥。夜裡那些清兵,便是鰲拜差來追殺我的,若不是大哥及時出手,我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說著說著,她眼眶已紅了。
莫鐵鑫嘆道:“三妹,你受苦了!若你不嫌棄我丐幫鄙陋,以後就跟著大哥,大哥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邢依抿緊雙唇,抑制著淚水,顫聲道:“多謝大哥!”
……
兩日後,京城。
四個衣著普通卻氣勢非凡的男子守在一座茶樓上,圍坐著一張茶桌,他們佔據了茶樓視野最為開闊的地方,都看著窗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大約午時二刻,一隻灰白相間的信鴿自西南方向飛來,急速地向茶樓逼近,那四個男子不約而同地露出瞭如釋重負的微笑,其中一個喃喃道:“總算等到了,看來邢姑娘已經找到莫幫主了,真是天幸!”
那隻信鴿似乎感到了四個男子熱切的目光,飛行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