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不怒反笑:“好!不愧是愛新覺羅家族的女子,夠血性,夠硬氣!哀家再問最後一遍——你當真非嫁徐援不可?!”
趙婕筌道:“是!”孝莊又問徐援道:“徐援,哀家再問你一句,婕筌格格非你不嫁,你敢娶嗎?”徐援心中一驚,正要出口拒絕,卻抬頭撞見了趙婕筌的眼神,那如水波的眸光,似是一支金箭,驟然刺中了他的內心!
彷彿是鬼使神差一般,徐援沖口而出:“敢!”
孝莊微微地愣了一下,又追問道:“你真的敢?”
徐援橫下一條心:“敢!既然格格都敢拋棄性命,我又何懼?”
……
方阿牛聽到這兒,不由地重重拍了一下大腿,稱贊道:“好漢子,有種!”徐援和趙婕筌卻相視苦笑:“哪有那麼簡單,太後雖然有心答應,卻也要顧及鰲拜的面子。”
方阿牛道:“怎麼,那鰲拜反對?”
徐援點了點頭:“是的,當他聽說太後有把格格下嫁給我的打算之後,大發雷霆,他不敢當面指責太後,就向皇帝上奏,說我勾結苗人,屠殺同僚。皇帝本來就為了鄂妃娘娘的病情而焦頭爛額,哪有工夫辨別事情真偽?當即詔令將我下獄治罪!幸而格格得了訊息,及時帶我逃離了京城。可鰲拜並不罷休,釋出告示,舉國通緝。我們不得已,只好暫居於這荒野之中,我倒無所謂,只是委屈了格格。”
趙婕筌靠在徐援身邊:“能和你在一起,還有什麼委屈?”
方阿牛怒道:“這鰲拜也忒狠毒!早知如此,那日在信陽城中,我就算拼了性命,也得一劍刺死他!”
徐援聽到方阿牛這句話,眼睛陡然瞪大了:“你說什麼?”方阿牛被徐援這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便將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徐援道:“怪不得剛才我和格格聯手也打不贏你,原來你就是那位在信陽城中孤身一人擊敗我近百同僚的絕頂高手。我雖未經歷信陽大戰,卻也時有耳聞。真沒想到,你劍術如此高超,居然會這麼年輕!將來必然是一代大俠!”
方阿牛想到自己身上未解的奇毒,不由苦笑了一下:“將來……但願吧!你們還是說說以後的打算吧!”
徐援苦笑道:“還能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鰲拜權勢熏天,就算是太後和皇上,想動他也得三思後行。現在鄂妃娘娘命在旦夕,皇上根本無心過問其他事情,鰲拜更是無所顧忌了。婕筌格格不過是個落難的格格,我也只是個被通緝的百長,又怎麼跟他鬥?”
趙婕筌冷哼一聲:“鰲拜所以如此猖狂,還不是因為手握大權?鰲拜這家夥總是瞧不起漢人,其實他遠遠及不上漢人!漢人有了權力,還知道體恤百姓,尚且畏懼神明;他有了權力,只知道作威作福!其實太後早有心除掉他,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方阿牛昂然站起:“這有何難?我這就尋上門去,一劍將他刺死完事!”
就在這時,方阿牛突然感到身上“膻中”、“丹田”兩處大xue一陣刺痛,不由地彎下腰去,臉上亦是滲出汗珠,趙婕筌看得分明,驚呼道:“兄弟,你也中毒了?”
方阿牛喘著粗氣,點了點頭:“是,不瞞二位,我中了奇毒,無藥可解,只剩三年可活。”
這話一出,徐援和趙婕筌都面露驚色:“什麼?”方阿牛便將自己中了蛇兄蠍妹之毒的經歷草草複述一遍,徐援喟嘆道:“方兄弟你練就如此神劍,正是縱橫天下、揚名立萬的時候,為何如此命薄。”
方阿牛平複呼吸,感到兩處xue位疼痛舒解,笑道:“當年闖軍餘孽屠村之際,我便已死過一次,對於死亡,我沒什麼好怕的了。剩下這三年,我想四處走走,多做些好事,莫要浪費了這一身劍術。再說,行善積德,將來說不定能讓自己託生到一個好人家。倒是你們二位,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能就這麼浪費在躲避追捕上面吧!反正我已經是個快死之人,不如幫你們一個忙,入京刺殺鰲拜,成就你們這一段美好姻緣。”
徐援正要出口阻止,方阿牛一揮手:“徐兄不用勸阻,我心意已定!”
徐、趙二人甚是感動,竟不約而同地拜倒在地:“方兄弟大恩大德,我二人至死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