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夜晚,乘著江風是絲絲入扣的沁涼。
褚子健本來都帶著溫瑤岑吃完了晚上正開車去訂好的酒店路上,溫瑤岑這一路還在副駕上聽歌嗨皮,陸承宣一個電話進來,他這邊就不好過了。
兄弟語氣嚴肅較真地要他回去,褚子健這車才剛開出去五分鐘呢,哪有掉頭的道理。
不管不顧往前開,可過了會,圈子裡那兄弟夥們一大家子訊息都過來了,問他褚哥在哪。
褚子健開著車,越開越沒底,也找了個車道掉頭。
“好家夥,什麼情況,今天都想我呢。”
溫瑤岑本昏昏欲睡著,也被這訊息驚醒,縮著腦袋說:“怎麼了?還回去做什麼。”
“他們找我,不知道呢。”
溫瑤岑也有點不耐煩。
褚子健在他兄弟面前,其實沒什麼說話權,紙老虎。
要說話語權,陸承宣那樣的公子哥才說得上是一圈子裡的老大,呼風喚雨,他要什麼就有什麼,要褚子健回去,那他也沒什麼不去的理。
路況好,掉頭回去開三分鐘就差不多到了,可沒到裡廳,褚子健遠遠沒下車就看見了在大堂處的那道身影,解安全帶的他就開始怵。
“溫晚宜怎麼在這兒?她不是該在加班嗎。”
溫瑤岑也沒想到,光聽到她姐這名字她就酒醒了大半,望著那裡頭,伸著手不敢解安全帶:“我姐,她做什麼……”
那邊,兩人剛進去就聽見溫晚宜在打電話,語速平穩,但語氣是不容置疑的決斷,隱夾雜了幾分誚笑。
“偏愛?溫高峰,這些年,你對我有過什麼偏愛,不都是給你那個新家庭了嗎,你和你現在的家庭有多美滿我不在意,但你不能侵犯我的權益。我在這裡過得平平穩穩,你一手讓你那妻女踏入我生活是什麼意思?試探嗎?還是踐踏。”
電話裡,溫高峰也句句苦心:“晚宜,你這是又怎麼了,我這當爸的還在股東會議上呢,你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要聽電話,這來聽電話就算了,你劈頭蓋臉給我一頓罵,這我是當爸的還你是啊?還有那個什麼踐踏,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耿姨和妹妹做了什麼你包容下不好嗎,那爸爸不也是希望我們一家四口好好的嗎。”
“你不用在這裡給我假好心。”溫晚宜語氣冷靜,訴求也極度清晰:“我現在只說你女兒在這做的事,她在家亂動我東西就算了,出門狐假虎威,現在做威做到了我朋友頭上,這怎麼說?”
想著,又像是想到他那句一家四口,溫晚宜冷笑了下:“別什麼一家四口,我從來只有我媽我外婆一家三口,你那個話我聽了都惡心。”
“好好,不說這些。你就說溫瑤岑怎麼了吧,她這次怎麼惹你了,爸爸我端水端平了,這次我肯定好好地解決她。”
溫晚宜知道他心情好時候向來好說話,現在說解決,其實是等不了他解決的。
單是看在他那個妻子份上,像這樣的男人為了自己傳統小家好,只會向著那邊,她不信這樣的屁話。
所以,權益是需要她自己爭取。
“溫瑤岑動我那個包,我在家裡的包都是幾年前買的雖然價值不高,但很特別,那個包她碰過我不可能再要,這其中的價值你要翻十倍還給我。”
溫晚宜:“還有,她觸碰到我朋友權益這裡,鬧得我、我朋友他特別不開心,我告訴你,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不只是尊重和臉面上的重要,如果她讓對方對我們家,對你,對我有什麼異想,我不會要你好過。”
這麼久了,溫晚宜還沒跟他發過這麼大脾氣。
她向來是那種沉穩冷靜的人,有什麼心事都憋在肚子裡。
哪怕是兩個多月前為了她母親,也是溫高峰話語上的一時之失,她也不過是驅車離去,把一切氣焰都消在了肚子裡。
這是第一次這樣向他強調,她自己的想法,也包括她朋友的。
溫高峰一下察覺出異味:“你什麼朋友?這樣大的排面引得你這麼重視,是不是你肚子裡那個孩子的生父,他跟你說的嗎?”
“這些不用你管,我只要我的權益得到保障,你就說今天這心你偏不偏吧。”
“好,我偏,你就說你要怎麼樣吧。”
溫晚宜盯著面前的方向,想到剛剛brian說過的話,也道:“她這些年用家裡錢也用夠了,我白天給她母女好臉,她們也不領情,那好。”
“我要她這個哥大上不成,您不能花錢讓她上這個學校。”
話沒說完,溫瑤岑一聲“姐姐”打斷了這進行中的通話。
溫晚宜轉過頭去看她,女孩姍姍來遲,和褚子健一起,這會兒是又複雜而忐忑地看著她,也聽到了剛剛的話,這會兒溫瑤岑這腦子裡資訊量都多到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