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高峰披上西裝外套邀約著一群人往外挪步。
望著他的背影,溫晚宜只覺得自嘲地輕輕一笑。
拿著孕檢單,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永遠都是這樣。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什麼都得不到她那父親的關照。
沒人時,耿眉試探著上去問:“晚宜啊,你真的懷孕了嗎?到底什麼情況,方便告訴阿姨一聲嗎?”
溫晚宜扭頭看了繼母一眼,淡道:“我裝的。”
耿眉臉色綠了兩分,微微有點尷尬。
等溫晚宜走了,她還是放不下那顆心,連溫瑤岑也過來說:“媽,她是真懷了吧?畢竟前幾天我真在醫院看到她了呀。”
否則,她們也不會吹風吹到溫高峰這來。
耿眉思慮著,一邊想也一邊望著溫晚宜離去的方向,同樣好奇這個問題。
“她那麼會裝,誰知道是真是假。”
溫晚宜出去時已經是傍晚八點多,城市的晚風吹拂在臉上微微泛涼。
她不禁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沒看見來時送她的司機,反倒是路邊車輛不少,她沒見著自己那輛轎車,只得在原地等了會。
溫晚宜母親是她七歲那年去世的。
母親發現了丈夫的一些出軌證據,隨著越來越多的聊天記錄掌握,她不能接受多年的夫妻感情變革。母親陷入了重度抑鬱,從此溫馨和睦的家也走向離散。
兩年後,溫高峰攜新妻耿眉入主,那時耿眉還是一個模樣豔麗的年輕女人。
溫晚宜在殯儀館為母親守靈的同時,溫家這邊父親的二婚婚禮辦得隆重而莊嚴。
溫晚宜對溫高峰就此失了信任。
現在,如今的溫氏包括溫高峰旗下所有産業裡,統共包含了她母親原本37的股份在其中。
除去一些分支體系,有16在溫晚宜旗下,目前沒歸攏到她本人可運營部分中,但未來她隨時可繼承。
近五分之一的股份,關鍵時刻可掌握公司重要決策的走向。
就這麼16,也成了耿眉的眼中釘肉中刺,那是晚上睡著都要驚醒擔心公司會不會被溫晚宜給搶走,連帶著她女兒沒一點繼承權。
可溫晚宜壓根就沒有想去爭過她們母女倆在溫高峰心中的位置。
也不知站了多久,連露在外面的腳踝都要泛冷幾分,溫晚宜摸了摸胳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在她面前駛停,她以為是來接送自己的司機,搓了搓手準備拉門把手。
開啟車門那一刻神情僵滯在原地。
黑色轎車後座上,夜景光影映照出江敘深那張深沉臉龐,深色西裝將他襯得極具不近人情,車簷壓得他隱在黑光中的臉龐削瘦,是她這些天一直記得的輪廓。
那男人無論何時給人印象都是如此。
淡薄,矜貴,也包括那冷漠到混蛋的體面外表。
而他此刻坐那兒靜看著她,眸光裡只有一抹暗色。
“要談談嗎,溫小姐。”
溫晚宜站在那裡,他的車門向她開啟。
就像她此刻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