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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運河畔風急,就連停泊的沉重商船都在跟隨著水浪輕微地晃悠,蒙著口罩的大叔手插在髒兮兮的衣兜裡,二三十米外的工人們把貨物運上三角鐵牛背後安置的載貨箱中,目光不斷地遊離在他的身上、
往日趾高氣昂的吳經理,此刻那卑躬屈膝的樣子令他們全都感到了無比地好奇,這個男人是誰?
而大叔對面所站的這位短髮的中年婦女,就叫劉三丹。
“嗯,那天的確是該我上班。”
這個在家中排行老三的農村婦女來自益州永昌郡,說著並不流利,濃濃益州口味的漢唐官話,在這個基本都是漢子的碼頭,她是這裡唯一的女性,被貨物和風吹雨打得滄桑的臉上,已經很難讓人準確判斷出她的年紀。
“你那天為什麼要換班?”雖然很難將她和兇手直接聯絡起來,但是大叔和涉世經驗還不夠多的唐紙相比,極為不同的一點就是,他絕對不會在沒有足夠證據的狀況下,去漏過懷疑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這個普通得和塵埃一樣的女人。
“我沒有啊。”劉三丹連連搖頭,“大人,我那天沒有提出換,是柳傘,他非要跟我換班的呀!我們上班的制度是,上了夜班就休息一天一夜的,我本來想的是上了夜班第二天白天去找我兒子的,就是他非要我換,說他第二天來不了!弄得我兒子都是大晚上才見到的呀!”
大叔的眉頭微微一挑,緊跟著,他的臉色便驟然一變。
“糟糕!”
他豁然轉頭看向了貨倉,轟然之間朝著貨倉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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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叔剛剛才走到碼頭上,還沒有和劉三丹對話,而是還在和另外幾位去年五月四號晚上加班的工人對話時,這貨倉內裡,柳傘已經握著這柄鋒銳的砍刀,慢吞吞地挪到了唐紙的後背。
而唐紙還在思索著整件事情,而犯了修行者永遠都不能忘記的大忌。
再強大的修行者也是人,在戰場上不乏強大的修行者被普通人給殺死的情況,即便是萬里劍神大人,像是一塊肥肉一樣任人宰割,再普通的男人,都有信心能夠一道捅死這位天下第一強者。
何況,只是神術師,而且還只是黃階上品的唐紙。
柳傘一聲悶哼,將手中的刀,狠狠地從後背捅入了唐紙的心臟!
“噗——”
紅色的砍刀刀刃洞穿了心臟還有保護胸腔的骨骼,從自己的前胸豁然刺出,劇烈的痛苦讓唐紙立馬便使不出任何的力量,汗水狂暴地從身上流下!
他艱難地轉過頭,看著這位臉色猙獰的男子。
他的模樣仍然是那麼的樸實,就像他這出手的一刀,沒有任何的昊氣和戰氣的波動,就只是這麼普通的一刺,而也就是這麼一刺,徹底瞭解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