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碼頭老闆也罪該萬死,將我舅舅的遺體沉屍水下,在我和姬阿姨接連找上門的時候,還百般推諉敷衍,直到發現我成名了,意識到問題會比他想象中嚴重,又才急忙偽造了舅舅的信件過來。”
唐紙握著拳頭,嘴角盡是冰冷,想到那肥頭大耳滿臉鮮血的男人,後來把所有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時可憐悽慘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後悔。
性格溫柔如水的少年,兇悍起來的那一面,都在大叔的意料之外,只是舒一天並不排斥這種性格,因為作為修行者,尤其作為想要活得長的修行者,更加需要這種性格。
“無論是那碼頭老闆,還是所有的幫兇,他們都必須為我舅舅的死承擔應有的代價。”唐紙舔了舔乾燥的嘴角,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幾分的沙啞。
“嗯。”大叔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在他的心裡,這本來也才是應該採用的處理辦法。
很多問題不能依賴巡檢司去解決,如果巡檢司真的又這麼強大的解決問題的能力,那他舒一天,也不用每次花這麼大的心力,而能讓唐紙都足以得出他乃大俠的判斷了。
而最為很重要的問題是,陳連環的死亡必定不簡單,從殘魂迴歸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透過正常的渠道已經無法破解案件了,舒一天都必須透過那奔霆獨鰻才得知的陳連環屍體在水中的訊息,另外的渠道,又如何能查出真相?
而對唐紙來說,最為很重要的事情是,現在他不是希望舅舅能到公道,不希望透過所謂的法律給出公平正義,從他說出那句我要報仇開始,問題就變成了唯獨由拳頭和鮮血才能化解。
……
……
這頭從“木流汽車租賃公司”,三百塊錢一天租賃來的車輛,帶著兩人穿過了四條街道,再次來到了運河江邊仍然和往常一樣忙碌的黑灣碼頭。
遠處幾里地那朵隨風飄擺的水仙花安靜地凝望著江中的自己,碼頭的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兇猛水獸的鰭,在日光下反射著粼粼光芒。
和凌晨時分的姬阿姨的偷偷來訪不同,他們這一次,來得光明正大。
“嘿喲!嘿喲!嘿喲!”
被內裡響起的號子聲環繞的碼頭大門口,面色黝黑,境界黃階上品的安保人員,原本正在打坐修行,感應到車輛的靠近,緩緩睜開了雙眸,面色冷峻地走上前來。
“車輛不準入內。”這位作為修行者,有著天生傲氣的安保一臉孤傲地仰著頭,攔下了車輛,腰間別著的一排銀光閃閃的合金飛刀,隨時都有飛馳而出的可能,也炫耀著他作為修行者的身份。
而當馬車裡的人將碼頭老闆的身份證件從玻璃車窗裡探出來,並報明是碼頭老闆的意思之後,這位每年拿著數十萬薪水的修行者安保才連忙讓開了道路,“原來是老闆的意思,抱歉抱歉。”
哪怕是最三流的修行者,從事的行業看起來也並不高階,可也拿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財富。
安保人員吹了聲口哨,兩隻和母雞一樣大的四翼渡鴉扇動翅膀朝著兩側飛去,它們腳底的鎖鏈便拉在了大門上,黑色的鋼鐵大門緩緩開啟。
按照那位已經在家裡昏死過去的碼頭老闆的說法,兩人駕著車輛從忙碌的工人群邊經過,到達了碼頭略顯冷清的西邊。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唐紙和大叔都戴上了更加簡單些的口罩,兩人結伴步行,來到了碼頭西部的巨大貨倉面前。
金屬鋁製的貨倉在風中發出金屬輕微變形的輕鳴聲,而散佈在這裡的總共有五個貨倉,規則地蹲在寬闊的地面,每一個都呈現龐大的長方體狀,只有頂棚為了不積澱雨水而做了兩道斜面,地上還有許多的傢俱廢料。
兩人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迅速就找到了第三號貨倉。
坐在不遠處一根板凳上發呆的男人見狀,疾步匆匆地走上前來,攔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
這個男人留著清爽的寸頭,穿著藍色的工裝服,滿面微笑地問道:“不知道兩位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碼頭老闆顧子國介紹過來的,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清楚。”大叔又一次拿出老闆的身份證件。
然而這位寸頭男卻並不像是門口那位保安那樣的配合,並未立馬讓開道路,反而蹙緊了眉頭,面色凝重地看著面前的兩位,為難道:“原來是顧老闆派過來的人,不知道兩位有什麼事情?”
大叔的死去,加上目前為止破案的難度,已經讓唐紙的耐心值被壓縮到了極致,他面色冷峻地望著這位男人,寒聲道:“你們老闆都沒有話說,你是有什麼意見麼?”
寸頭男微微怔了怔,連忙笑道:“沒有,不敢的不敢的,只是我是這片貨倉的負責人,為了保證安全,總是要小心謹慎一些的,顧老闆也沒有提前招呼,所以才……兩位放心,多有冒犯了,我絕對沒有刁難的意思。”
“開門。”大叔冰冷的話音擁有著某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懾力,這位短髮男畏懼地看了一眼這位令他感到恐懼的男子,連忙便讓開了道路,摸出鑰匙為兩位開啟了廠房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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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之際,唐紙微蹙著眉頭回過頭問道:“你一直都是這片貨倉的負責人?”
寸頭男連連點頭,道:“嗯,是的,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快兩年了。”
“那你就是柳傘?”
員工怔了怔,點頭道:“沒錯,我是柳傘,您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大叔聞言也微微側過了腦袋,這雙彷彿永遠都睡不醒的惺忪眼掃了圈這位男子,以大叔恐怖的修為,能感知到他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心中那淺淡的一絲戒備也隨之消散。
唐紙轉身走向貨倉內,“你進來吧,你們老闆讓我們找你的,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一問。”
柳傘怔了怔,有些顧慮,但還是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