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淹王尊深深眯起了眼睛,面前的水浪破開,一身水藍色的戰甲從水中升騰而起。
這滿身都是魚鱗,散發著耀目光彩的神光水甲,乃是浪淹王尊的絕世寶甲——琉璃生死甲。
寶甲彷彿是由水凝成的一般,沒有做出任何的穿戴動作,寶甲以近乎是融合的方式,直接落在了他的身軀上,剛才在鯨魚口中看起來只是高傲虛頹的王侯,這時候便成了威武的戰將。
鯨魚巨口內的喉嚨開始蠕動,一把晶瑩剔透的藍色雨傘從寬闊的鯨腹中緩緩飄出,落在他的手中,傘面並未開啟,但是已經能夠看到其表面上的那幾顆碩大的眼淚圖紋。
這是他的貼身術器——九淚撐花,上面所留下的這九滴淚水,乃是兩百年前,水神共工當年的坐騎——浮剎白龍死去時,不捨永遠離開這位它侍奉了一生的神明,含淚而終時流下的九滴眼淚。
神龍死在了九龍山,水神共工將它的屍首送入了大海,這九滴淚水則墜落在了九龍山山澗,多年之後被一位早起釣魚的農夫發現,以為是珍稀的珠寶所收集了起來,送給了當年的陛下,換得了一批財物。
而當年的皇帝陛下知道這乃是浮剎的眼裂,所以再託王朝幾千年中最偉大的術器師之一的徐瑋,打造出了這樣一柄水系的術器,本想說贈送給龍水神宗,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放置在了宮中,最終這柄術器,便傳承到了浪淹王尊的手裡。
身穿重鎧,再握神器,加上天階下品的修為,這位王尊大人,便是這世間萬人莫敵的無雙戰將。
“不知道王朝裡什麼時候有的你這號人物,但是既然要壞本王的好事,勾結異族,危害朝綱,那就接受死亡的命運。”
話音落下,這條雖有波濤,但整體而言還是寧靜的江河兩端,頓時有了逐漸清晰和強烈的轟鳴之聲,大地和江面都在顫抖,彷彿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馬河圓回頭望去,只見洶湧起了數十米高的恐怖洪流,如若海嘯爆發,順著河床從後方洶湧而來!
在這股高大磅礴的洪流上方,還有兩隻不知道停留在哪裡的龐大商船,被無辜地捲來!粗笨的而巨大的身軀在浪中起起伏伏,搖搖欲沉!
馬河圓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剛剛回過頭,便看見前方同樣有這樣的洪流洶湧,兩股狂暴的水浪彷彿是成千上萬柄戰神天默的墜天錘,反覆地錘擊著江面以及它們面前的空間,讓河床都隱隱崩裂,吞沒兩側的花草還有泥潭中脆弱的魚蝦,席捲了紮根土地數十年的胡楊,向著這江流的轉角處,包夾而來。
大浪讓人肝膽俱裂的聲勢,還有那瞬息間形成的恐怖陰影,令腳下的這艘烏篷船,像是被虎狼之群包圍的野兔,瘋狂地顫慄起來。
黑玉鯨魚那彷彿是由黑玉雕飾而成的巨口緩緩合上,三位已經玩偶一樣失去了任何情緒的女孩好似櫝中的珍珠,合上了蓋子,被重新珍藏。
巨大的鯨魚逐漸沉下了水面,消失不見,將這片即將被毀滅的戰場,留給場間人。
狂暴的巨浪下個瞬間便奔湧而過,靠近踏著十米高的水柱懸浮在半空的浪淹王尊時,便破開了一個缺口,滴水都未曾沾到他的身軀上,徑直衝向了中央這艘小船。
寬闊的水面上,輕而易舉便召喚出這等恐怖大浪的浪淹王尊滿臉輕蔑,彷彿他就是江中龍王。
蒙著一塊騷氣紅面巾的大叔躍然而起,赤著雙足的他下個瞬間,就落在了烏篷船上。
他沒有選擇退避,反而選擇主動置身險地,正面迎敵,露在紅色面巾外的雙眸中濃濃的鋒銳之色,此刻異常明亮。
這雙不是用來摳腳,就是用來夾香菸而滿是汙垢的手指,此刻朝著兩側張舞而開,剛剛施展出了玄聖宗的神術,此刻他的指尖,又有了幾滴由昊氣凝結出的晶瑩水珠懸掛。
完了完了,看著此時衝湧而來的兩股恐怖洪流,更準確地說更像是兩面雄偉的水形巨龍,距離船隻已經只剩下不過百米,馬河圓心急如焚地看向了水下。
跳水逃生?不行不行,水下逃生面對這位與水打交道的王尊是必死無疑,且現在的水流紊亂,跳進水裡和被這洪流衝死沒有半點區別,所以自己唯一的選擇便是御劍帶著師父逃走,只是御劍自己的目標更明顯,又真的能夠逃出生天麼?
馬河圓都開始悲觀地思考逃生路線時,這位他素不相識的大叔,髒兮兮的五指尖端,那幾滴水珠同時落下,墜入了船隻兩側在隆隆浪流中震顫不休的江水之中。
震耳欲聾的兩股洪流前端的水面下,豁然之間掠出了數十條龐然的蛟龍,所有蛟龍自然都非妖獸,而是由神術所化.
條條蛟龍在河面一字排開,組成了兩面蛟龍牆壁,阻擋在了洪流的前面,紛紛獰叫著張開了血盆或者說水盆大口,只是所吞沒的卻不是生靈,而是這兩股奔湧的浪流。
狂暴洶湧的洪流頓時之間再也無法前行,所有奔湧而來的水浪,都迅速地被這些蛟蛇吞入它們似乎無窮無盡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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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淹王尊的眉頭陡然一挑,眼中,更是有了震愕之色。
自己幼年便被送入龍水神宗學習,因為王族身份,還有皇室的血脈力量,學盡了龍水神宗幾乎所有能學的水系神術,所以他很清楚,這個男人此刻施展出來的,就是龍水神宗的神術——蛟龍游海。
可是他剛剛明明施展了玄聖宗的神術,他怎麼可能掌握兩大神宗的神術?!
“你究竟是什麼人?!”浪淹王尊怒喝出聲。